当天傍晚,秦淮茹回家一看,贾张氏一只鞋底子都没纳完。
“妈,不是我说您。”
“您这一整天,我不求您纳三双、四双鞋底子,你纳一双鞋底子总是不难吧?”
“怎么才动手开个头,您就不干了?”
“啊?”贾张氏装糊涂,“哦,我今天手有点疼,好长时间不干活,乍一干活还挺累的。”
“你等我习惯习惯。”
秦淮茹无可奈何,虽然猜得出来贾张氏肯定是想偷懒,一时之间也不至于跟她就这么翻脸。
只要贾张氏不逼着弄好吃的、不骂人、不收养老钱、不吃止疼片,剩下的秦淮茹都还可以忍耐一下。
这零活,贾张氏不做,秦淮茹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必须强迫她做。
见到秦淮茹没有立刻恼火,贾张氏也是奸猾刁钻,心说以后老娘就不做了。
街道办的人已经糊弄过去,贾张氏要开始慢慢反击了。
别看她骂架的时候不分敌我,泼妇一个,谁都敢骂。
真要是找人帮忙,一起对付秦淮茹,她心里明白,知道应该找谁。
“棒梗,今天上学好些了吗?”
秦淮茹又关心询问棒梗。
棒梗哼了一声:“我下课一出去,他们就把我本子撕了、铅笔也折断了;我想跟他们打架,冉老师不让我打。”
秦淮茹连忙教育棒梗:“你犯错了知道不知道?还打架?”
“你现在要是打架,学校真的把你开除了,你以后干什么去?他们也是生气,嫌你以前偷东西,你忍上一段时间,过去这一段时间,咱们小学毕业,上了初中就好了。”
棒梗不高兴地说:“现在上学什么意思都没有——下课根本没人跟我玩,到处是欺负我的人。”
“我不想上学了!”
话音刚落,秦淮茹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再敢说一次?”
秦淮茹咬着牙,喝问。
棒梗不敢说了。
但是到了学校就被欺负,他是真难受。
“你再敢说不上学,我亲手打死你,我自己也不活了!”秦淮茹气的胸口不断欺负,说道。
“妈花了多少钱,求人办事,好不容易让你上学。”
“为的是什么?”
“为的不就是,让你当一个有文化的人,将来能有好日子吗?你看看妈,接了你爸的班,连图纸都看不明白,整天在车间叮叮当当,干不了多少技术活,一个月就赚那点钱。”
“你知道人家高中毕业的学生一工作就比我拿的钱多吗?你知道人家大学毕业的技术员,上岗就有多少工资吗?”
“你现在要是不学了,妈这么幸苦都是为了谁啊?”
秦淮茹苦口婆心。
就连贾张氏也说了一句:“棒梗,咱们家三百块钱都花出去了,这钱可不能白花了。”
“你要是上两天,就不上了,也太亏了!”
棒梗没话说了,再说肯定要挨打。
但是是真的受欺负……
又过了一天,贾张氏的一只鞋底子原地纹丝不动,棒梗哭丧着脸,带着尿骚味的书包回来了。
三个同学把他堵住,把书包扔进尿池子里面了。
这下秦淮茹也有点坐不住了,只好第二天去学校找了冉秋叶,请她帮忙解决一下。
冉秋叶把几个领头欺负棒梗的孩子都叫来,说了他们一通。
那些孩子也是振振有词,棒梗偷他们东西,还没道歉赔钱呢。
冉秋叶心说这些孩子说的也是道理,看向秦淮茹。
秦淮茹也是无可奈何,幸好三百块钱并没有用光,还剩下几十块,按照失物名单,秦淮茹赔出去四十块钱,又让棒梗当众给班里同学道歉。
从这天开始,棒梗不受欺负了。
但是,全班人除了冉秋叶跟他说话,其他人都不理会他。
原来有个叫唐艳玲的还跟他说话,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了。
棒梗每天进了教室,没有一个理会他的;放学回家,也没有一个跟他同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