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经到了什么时辰,四周除了马车行进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
原本就没好,如今又吹了风,桓辞有气无力地倚靠在车厢内,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我府上。”
“你要干嘛?”桓辞咽了口口水,眼神十分警惕。
伏慎轻哼一声,面带嘲讽地瞥了她一眼。
“你哼什么?”桓辞气恼地质问道。
“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伏慎忽然问道。
“哼!贼喊捉贼。”桓辞扭头看向别处。
“郡主若是不想查明真相,伏某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停下。”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事和宗政渊没有关系?”桓辞狐疑地看向他。
“郡主慎言。”伏慎冷声道。
“你——”桓辞想要嘲讽他几句,可又怕激怒了他,只好捡了别的话来问。
“你带我去你府上作甚?”
“郡主深夜出现在木原,陛下命我彻查此事。”
“他怀疑我?”
“大理寺只看证据。”伏慎正色道。
桓辞撇撇嘴。
多么明显的公报私仇。
他们的私仇,就发生在三年前的一个秋日里。
那日,她约了伏慎在草场上见面。
“阿默,今日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从此以后我们二人别再见面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伏慎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要成婚了,和李谨修。”桓辞不敢看他,偏头看向远处的靶子。
男子沉默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种事情是讲究你情我愿的。现在我不情愿了,我们以后就断了吧。”桓辞冷冷道。
“不情愿?那你昨夜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玩儿罢了。”
“晋阳李氏是名门望族,家风极严,他们会允许你这样的人进门吗?”伏慎低沉的声音中满是嘲讽。
“畜生!”桓辞怒气陡然升起,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伏玄默,你算什么东西?我做什么事,哪里轮到带你来置喙?”
久远的记忆突然袭来,桓辞懊恼地垂下了头。
这里是京城,不是她作威作福的并州。伏慎可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落到他手里,岂不是凶多吉少?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
“三爷,到了。”头起被赶出去的小厮推开了门,诧异地看着换了位子的桓辞。
“让她进来。”伏慎朝他嘱咐了一句,而后迅速下了马车。
“我不要。”桓辞一脸不情愿地盯着那小厮。
那小厮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等在一旁。
桓辞与他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扶着他下了马车。
可周围冷清的环境,立即便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伏慎那厮居然把她带到了后门。
磨磨蹭蹭地走了好一会儿后,桓辞被带到了一处三开间的屋子里,伏慎正坐在桌案后把玩手中的匕首。
“你,你,你要做什么?”桓辞结结巴巴地问道。
“过来。”
桓辞心跳如鼓。
她好歹是个郡主,如今还是宗政渊手里重要的人质,伏慎应当不会做什么蠢事。
“怎么了?”她慢腾腾地挪到桌案前。
“啪——”
男子忽然将那匕首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