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只是低头沉思,半晌都没说一句话,太后失了耐心:“你看这事如何?”
桓辞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岂容我置喙。更何况我也是个未嫁之人,如何能管得了别人的亲事。”
太后深深地看来她一眼,道:“你知道,我生下棠儿没多久后她父皇便去了。当时浔儿刚刚登基,地位还不稳。那时我忙着帮他,根本没时间照看棠儿。如今她长大了,也不很听我的话。我想着你们年龄相当,平日也是有说有笑的,不如你去与她谈谈,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想头。”
桓辞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怪不得这人没能帮宗政彻守住皇位呢,心思都写在脸上,扯谎的能力也实在太差。
她笑着打了个机锋:“太后说得极是。她倒肯与我谈心,赶明儿我定去问问她。”
至于怎么问,之后又怎么回话,太后又管不着,不过与她打太极便是。
“你既有这个意思,何不现在就去。”
桓辞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也太心急了些,孙子是亲孙子,难道女儿便不是亲女儿了吗?
这念头让她忽然想起了父亲。
可情况究竟是不太一样的,她也算是自愿做这些事。
桓辞闷闷地站了起来,道:“既如此,我现在便过去坐坐。”
太后当即便转忧为喜,兴奋地握着她的手:“好孩子,还是你懂事。”
刚出了门,一只手便伸过来稳稳扶住了她的胳膊。
“我送郡主过去。”李弃与她对视一眼。
“多谢。”桓辞朝他嫣然一笑。
宗政棠近几日就住在正殿西侧小楼前头的院子里,距离太后的寝宫倒有些距离。
阿瑶在她另一边站着,好奇地盯着李弃。
“有什么话便说罢。”见李弃始终警惕地盯着阿瑶,桓辞便开口道。
李弃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近来太后看得紧,我与王爷没能联系上。”
这话倒不假。宗政彻回京后处置了不少人,这些事桓辞有所耳闻。他既然这么大张旗鼓,太后这边必然也不会闲着。
不过近日她倒是收到了父亲的来信,说要来京城送她出嫁。她和宗政彻的婚事就定在四月二十一日,距现在也没多少日子了。
父亲要来京城,桓辞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她虽然想见着父亲,却不希望他来此地。可宗政渊那厮下了圣旨,让各地的王侯在四月二十日前入京。
李弃见她神色郁郁,以为她是因为太后嘱咐的事烦心,道:“嘉柔公主的事姑娘不必理会。”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桓辞瞧着拐角处走出来的宫女,朝李弃道:“就送到这儿吧,谢谢公公了。”
“是。”李弃朝她行了一礼便匆匆去了。
她进去的时候,宗政棠正独坐在罗汉塌上垂泪。女子一看到她便匆匆擦干了泪,吩咐下人看茶。
“不必了。”桓辞在她对面坐下,“我只是来同你说说话。”
“是母后让你来的吧?”
桓辞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