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辞缓声道:“我只是在向宗政棠。”
伏慎皱着眉头,神情一言难尽:“这个时候你想她做什么?”
“她今日告诉我,说你想办一个新式的学堂,是吗?”
“她怎么会知道?”伏慎眉头轻挑。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桓辞对他的所答非所问有些郁闷,“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许是我同先太子说的时候被她听到了。”伏慎连忙道,“这事我已经在打算了,只是还需要朝廷的支持。”
“我也可以支持你。”桓辞握住他的手,“你想要办官学吗?”
伏慎深吸一口气,道:“自然是官学更好些,但私学也不是不可以。”
“那你说,我们在并州办一个学堂怎么样?之前你们上的那个学堂这两年没再办学,现在都已经荒废了。那学堂原本是我舅舅管着的,现在他们举家都去了南边,放在那儿岂不是浪费?”
伏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们一起去并州办这件事,如何?”
“嗯。”桓辞点点头,双手放在自己小腹上,“希望他快点出来吧,我这个做娘的要累死了。”
“你累了吗?”伏慎的手又一次贴上来,声音格外邪魅。
桓辞低叫一声:“伏玄默,你这个登徒子。”
可惜这话对男人一点儿用也没有。
沉浮半日后,桓辞眼皮已经止不住在打架,不久后便沉沉睡去了。而黑暗中,伏慎的呼吸声依旧很沉重。男子默默盯着身旁的女子,眼中是抹不去的忧愁与烦闷。
上元节这日,朝中休假,伏慎也难得没有被宗政律叫去宫中,于是桓辞打算今晚与他一同去外头逛逛。
这些日子分明是年下,可他因为宗政律被刺杀一事忙里忙外,而且眉间总带着淡淡的忧郁。桓辞知道他不肯轻易说出自己的心事,只好想个办法让他开心。
至于宇文婕和亲一事,最近没听说有什么下文。也许宗政律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事,据扫叶所说,苏挽龄对刺杀皇帝一事闭口不谈,即使是用刑也不能让她开口,如今她也被关进了死牢。
这些话不禁让桓辞又开始替宗政棠担忧。毕竟她是宗政彻的亲姑姑,若是宗政彻不死,宗政律这个皇位恐怕永远坐不安稳。她害怕棠儿因此受牵连。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伏慎忽然从身后冒出来。
桓辞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伏慎笑了笑,与她五指相扣:“跟好,千万别放开我。”
“我还能丢了不成?”桓辞撇撇嘴,却还是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扫叶与赵慬寸步不移跟着他们,桓辞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怎么不见兰馥?”她左右看了看。好像今早起来之后就没见过她。
扫叶与赵慬对视一眼,双双摇了摇头。
桓辞上下打量扫叶几眼,忽然觉得很是不解:“扫叶,你如今多大年纪了?”
“二十四。”扫叶忽闪着眼轻声道。
桓辞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伏慎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桓辞摇头道,“我只是纳罕他怎么还没娶妻,不过想想我成亲也比寻常女子晚了许多,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扫叶神情一僵,幽怨地看了伏慎一眼。他到现在都没能成亲可是有原因的。
恰好伏慎回头看了看他,扫叶忙看向别处装作无事发生。
桓辞对此一无所知,在伏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上元节正是人多的时候,她如今怀有身孕,也不敢去太热闹的地方,只打算与伏慎去观景台上远眺。
桓辞已经许久没出来过了,赵慬又是第一次在京城过年,二人一路都掀起帘子看外面。
忽然,赵慬指了指一个卖花灯的小摊:“那不是兰馥吗?”
桓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红衣女子,正是今日消失了一天的兰馥。
女子今日与平时大相径庭,穿着打扮的十分认真,让人耳目一新。
“她旁边那个男子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桓辞盯着男子的背影,在看清他的侧脸后惊呼一声。
竟然是阿联。阿联居然来京城了,而且没有告诉她一声。
“他们两个,阿联他,和兰馥。”桓辞语无伦次道。
伏慎轻笑一声,问道:“这事难道你不知道?”
桓辞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好像知道那么一点,可又不完知道。”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重重在伏慎腿上拍了一掌:“我们在堇云城的那天晚上,你训斥兰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