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辞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在吉州的时候。”
“这可难办了。”桓辞扶额道,“阿慬是个眼光高的,她现在又是良民,只是暂时跟着我罢了。扫叶是奴籍,我看这事难成。”
“身份的事好说,帮他去奴籍也是可以办到的,只是我怕襄王有梦神女无情。”伏慎摇头道。
他说得极有道理。桓辞在一旁上下点头:“不过我们也该问问阿慬不是那些耽于情爱的女子,也许她会有自己的考量。”
“不耽于情爱的女子会考量什么?”伏慎凑近盯着她问道。
桓辞冷哼一声。他一定是故意的,毕竟从前她可没少考量其他事而弃了他。
熟料男子又一次靠过来,幽幽道:“阿辞,日后我什么都没有了怎么办?”
桓辞心一紧,深深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其实还是担忧的,她还以为他真的不在意呢。
“你还有我呢,怕什么?”她抱着男子的脖子安慰他。
天启元年六月二十五,年方二十四岁的荣国皇帝宗政律终于喜得一子。只是他的生母柳氏传闻曾经是个青楼女子,一时众人议论纷纷。
消息传到吉州时已经到了六月二十七,桓辞与伏慎搬到了一座小宅子里,如今住的人不多,倒是足够宽敞。
桓辞躺在贵妃椅上悠哉游哉地吃着葡萄。现如今辰儿同奶娘待在一起,她乐得清闲。这些日子伏慎可以说是非常清闲,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就是行动还是不太方便。
“你说陛下有没有可能立他为太子?”桓辞好奇地问道。
想不到皇长子竟然会是柳娆生下的,看来她在宗政律眼里果然有些分量。
伏慎眉头紧锁,摇头道:“我看不会。”
“为什么?我觉得他挺喜欢柳娆的。”
“他不是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桓辞坐起来问道。
“不是个感情用事之人。”伏慎轻声解释。
桓辞蹙眉看他:“不是吗?我怎么觉得是呢。之前他把柳娆送到你府上,可是却会找机会与她偷情。柳娆怀了身孕之后他就把她接进宫中,后来毒药的事也不了了之,现在又让她生了皇长子。皇家最忌讳这些事了,我不信他这么做没有他的用意。”
“他自然有用意,但也仅此而已,不会再有更多。”伏慎压低声音说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能放纵自己到此种地步确实已经够多了。桓辞在一旁点头应和。
门外,赵慬掀帘进来,手里捧着几卷图纸。桓辞一跃而起,她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赵慬笑着摇头,将图纸递给她:“才刚送过来的,立刻就给你拿来了。”
“我看看怎么样。”桓辞捧着纸张走到伏慎身旁。
这时她专门找人画的图,事关书院的建造,这是她如今最上心的事,而且时常拉上伏慎帮忙,好让他也有点事情做。
二人一人抓住一头慢慢铺开最上面的纸,竟是整张贵妃椅都放不下。
“比我想的还要好。”桓辞两眼发光。
她细细划拉了一下自个手中的银两,又将伏慎的也划拉了一遍,这才发现男人果真没什么积蓄。
之前父亲拥兵自重,所以手中有不少钱,之后宗政律也赏给她不少,再加上她现在有食邑,不过要想重新修建一番书院自然要花费许多,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痛的。
“从各个学堂,到西边的寝舍,还有饭堂,还有之前你提过的强生健体的地方,这图上都标出来了。”桓辞从左到右细细察看,越看越觉得兴奋。
原本那书院就是完好的,现在将原来的旧地房整修一番,再修些新得地方,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
“好想现在就回并州。”桓辞嘟囔道。
赵慬莞尔轻笑,将其他纸张一一铺开,道:“再看看这些,画得更具体详细。你看你这么心急,不如早些看过,若是没问题我就差人送去并州,也好让阿联早日动工。”
桓辞一张接一张地看过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多数都是照着她的吩咐画的,其余的事交给阿联就好。
好一会儿,桓辞终于都看了一遍。她将图纸细细收好,与赵慬说道:“这就遣人送去吧,再告诉他我再过些时日就回去,让他将府里上下都收拾一遍。”
“放心,我知道的。”赵慬笑着就要出去。
桓辞扭过头,看着伏慎递过来的视线忽地想起他之前提到的那件事。
这些日子他们忙着这书院的事,结果一个两个都不便行动,都是赵慬和兰馥在外头跑,她都忘了这事。
“等等,我问你一句话。”桓辞拉着赵慬去了书房,低声问道,“阿慬,你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赵慬愣了一愣,眨眼道:“没有啊,怎么忽然问这个。”
桓辞敛眉笑道:“有人想要托我给你说媒,这不是先问过你的想法吗?”
“谁啊?”赵慬一脸好奇。
“你猜猜看。”桓辞试探道。
若是她对扫叶有意的话,应当还是会往他身上想吧。
下一瞬赵慬便高声问道:“是不是扫叶?”
“确实是他,你是怎么猜到的?”桓辞有些许惊讶。
“他这些日子老盯着我看,还时常给我送东西,闲着没事就要过问我的身体,除了他还能有谁?”
“那你——”桓辞不知该怎么问出口。
赵慬确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着她的手道:“这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