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的心早就死了,只有魂魄在被人从水中救上来之后便跟着他走了。这些年来想到湖边的那个少年时的欣悦分明就是一场独角戏,还是一场滑稽的独角戏。
尽管醉了,她依旧能感觉到深秋的寒风。她忘了她是怎么把男子扶回房间的,她也忘了她怎么会直接睡到在那罗汉榻上,但她就是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桓辞很快就发现了阿联也在丞相府,可她忙着与伏慎相处,哪里顾得上理会阿联。
也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二人的关系竟然迅速破冰。那段时日她常常再想以后不该再去纠缠阿联,男子却因为那夜的事总是跑来与她赔礼道歉。
尽管她写了无数次无需放在心上,不想阿联却是个极重礼教的,竟然说愿意为此负责。
这种事需要负什么责呢?他未免也太幼稚了,更何况那件事并没有哦昂人知道。
她在那样的地方长大,打小便见识过太多,这种小事根本不会让她放在心上。
她以为伏慎那么忙,一定不会注意到她的那点事,可也不知道在堇云城时他们二人为何又一次闹别扭,男子深夜不睡跑到她房里,第一次那么严厉地训斥她。
“我原以为你是个有大志向的女子,没想到你也是耽于情爱之人。”
以前她有过能说话的日子,后来她一度认为不能说话比能说话好多了,可那段时日她却常常恨自己口不能辩。
“我不是那样的人。”她心里默默想着,在男子面前卑微地垂着脑袋。
“我不是让你断情绝爱,但你也该知道掌握分寸。他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我们哪里配得上她们?”
从他说出这句话时兰馥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桓辞那里受了气,所以才跑到他这里来发疯。
“三爷也不该是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女子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没想到男子一盆接着一盆的泼冷水。
“既然你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你也该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反问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痛苦。
她毫无意识地点着头,抬眸时才看到男人深沉的目光。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那么多人中独独挑中了你吗?因为你虽然年纪轻,可却是经历过大事情的人,你是知道进退懂得分寸的。这么些年我培养你,绝不是为了看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这话一出兰馥便红了眼眶。是啊,这些年她过得比院子里的那些丫鬟都要辛苦,因为她总要多学很多事,也总要面对很多事。
她膝行到男人面前去认错,桓辞却突然推门进来。
眼前的场面让女子十分意外,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伏慎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既然你有这个想头,正好他的主子来了,不如你跟了她去。”
兰馥断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连忙扑过去抱住了男子的腿,不住地摇头拒绝。
“左右你跟着我也没什么事,况且我看你的心早已不在这儿了,既然如此,你不如从此以后离了这里吧?”伏慎紧紧盯着她道。
眼泪夺眶而出,兰馥是万般不愿的,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可还记得,我为什么要用你?”她听到男子问她。
兰馥连忙点头。因为他在那个家里举步维艰,所以才会培养心腹,而她就是他在内宅的心腹。她知道他又多恨伏府的那两个主子,可却不知道这恨的缘由,只能凭借风言风语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