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拿出来四根野山参,可不是一般的人,况且这四根品相还都不差,看得出来都是新鲜的,就连旁边细小须根都很少有损伤。
那人仔细地看着,然后迟疑地问道“你确定都要卖吗?”
“确定!”周父斩钉截铁地说道。
“行,看你是个爽快人,今天你还是和平带来的人,我也不坑你也不让你吃亏,你说个数吧。”那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让周父吃亏,但还是悄摸地下套。
周岁欢一天就知道那人打的什么主意,周父当然也听出来了,并不打算顺他的意,直接说出来,而是面带深意地问“那您打算掏多少呢?您心里的预期是多少呢?”
周父怎么说也做了几年生意了,也不是什么一点都不懂,虽然这人生的价钱他不清楚,但是看他们的反应总归是能摸出点门道来的。
都是生意人,那人一听周父的回话,知道不是个好糊弄的,便收心说了个数“五百块,你要是愿意我收了。”
这价钱一出来,周父心里大吃一惊,竟然能那么值钱,但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心中犹豫没有回话。
那人还以为是对这价钱不满意,便狠心再次加价“六百!小兄弟,我这可都诚心了哈。”
旁边的曲和平看那人的反应,便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心想可不能错过“哎哎哎,我还没说话呢,兄弟你这能不能卖我一根,我绝对不会亏了你的,你放心好了。”
那人一听顿时急眼了“嘿!你和平啊,你怎么还抢生意的!”
转眼看周父还在犹豫,便咬咬牙狠心下来“最后一口价一千块,我这可是最高了,你去别的地方问问,都没有我这那么高!你要是还是不想卖,那我就随你了。”
周父看这反应便知道这是不错的价钱了,原本都没想到能卖那么高的价钱。
“行,不过我还是得给和平兄弟留出来一根,毕竟今天他也帮了我的忙了。但是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三根七百块钱。”他还想着,今天这生意能成交,少不了曲和平的人情,就当是还人情了。
曲和平也不是那种不上道的人“叔,这可不是我抢你生意,这是我兄弟说的。”
那人一看转眼少了一根,有点心痛,不过能收到三根也是满足了,也不打算计较那么多。
转身进屋拿钱去了,曲和平看人走了,便感激地对周父说“兄弟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了你的,三百块钱你收好了。”
当机立断就从他的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子大团结。
周岁欢惊呆了,没想到真的有人随身带着一沓子钱乱逛。
两个大男人推推嚷嚷,周父最后也只是收了他二十张大团结。
“来,你数数这是七十张,对不对。”那人过一会儿从屋里拿出来的一捆大团结,递给周父。
周父当面就数了起来,那人当然也没有意见,毕竟那么大的数额,离开了数不对很伤感情,还是当面清点比较好。
“行,够数,今天就老谢二位了。”周父快速地清点清楚。
“叔,还得麻烦您件事儿,我这一根得劳烦您帮我炮制炮制,我要是就这样带回家了,那不是暴殄天物吗?”去和平在一旁厚着脸皮,对那人央求道。
“怎么这时候想到我了,刚才跟我抢生意的时候,就忘了我还是你叔了?”那人撇眼看了看笑得满眼褶子的曲和平,装作嫌弃道。
“叔,我那不是一时激动,再说了谁不稀罕好东西,我也不是让您白帮忙的,有手工费的。”
那人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行,过几天我通知你来拿就行了。”
“唉!谢谢叔嘞。”曲和平听到他答应了,脸上的褶子笑得更多了。
“你真是跟你爹一个样儿。”那人笑着指着曲和平说。
他叫唐深,在以前也是有名的中药炮制大师,但是依旧没逃过那个年代的迫害,被下放到偏远的大西北,好多年。
虽然受了很多苦,但是回来之后他还是依旧选择重操旧业。
唐深和曲和平的爹曲亚,之前被同一时间下放到同一地点,两个人相互扶持,走过了那段艰难岁月。
等到形势明朗,快平反的时候,曲亚还是没能撑过最后的阶段,最后只有他一人回来。
不过就算回来了,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当年的那一场劫难早就让他妻离子散,他也看清了,也不打算再去挽回,余生就打算和自己的手艺,还有这群药材,在这小院里度过了。
这也算是有点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