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没有这些‘楚国外戚一脉’的供养,昌平君和昌文君也同样很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昌平君这一去,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如果仅仅是为了应付‘成内史’一人,自然花不了这么长时间,但事实却是,就在昌平君刚刚见完‘成内史’没多久,很快又有十数人接连拜访昌平君。
这些人自然都是南郡各大贵族出身。
‘举荐制度’的出现,本就容易导致宗族、集团势力形成。因为所有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放在以往,这些人会是昌平君在朝堂之上的底蕴。可是现在,这些人却成为了一个令昌平君头疼至极的大麻烦。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昌平君回到房间,昌文君顿时迎了上来,问道“大哥,情况怎么样?”
昌平君摇摇头,开口道“待会儿伱回家换身衣服,然后随我一起进宫面见太后。”
昌文君闻言,顿时匆忙道“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待到昌文君离去。
昌平君重新坐回主位,脸色在昏黄烛火的摇曳下,显得有几分阴晴不定。
其实昌平君本不想这么快发难,虽说他们这次的对手看起来只是一个走了点狗屎运,勉强混了个贵族身份的平民小子。
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密信上传来的消息是
南郡突发洪灾,各个贵族趁着洪灾期间,屯粮居奇。
而那个新上任的南郡郡守为了‘拯救苍生’,一时冲动,便砍了那些屯粮的贵族,然后强抢粮食用来赈灾。
······
表面来看,密信内容似乎并无不妥。
因为昌平君也曾见过那名新上任的南郡郡守,确实是个很年轻的人。
而年轻人冲动了一点,听起来也很正常。
但昌平君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些疑点,比如那个南郡郡守究竟是以什么理由调动了秦国黑甲兵,从而屠戮了南郡贵族?
要知道。
如今边境坐镇的将军可是蒙武。
按理来说,墨君这个年轻人冲动一点没问题,可蒙武这位边军大将不可能也这么冲动。
他怎么会贸然调动那么多黑甲兵任由墨君胡闹呢?
昌平君甚至怀疑此事背后,是不是嬴政也插了一手。
所以昌平君本打算将此事调查的更清楚一些,然后再做应对。
不过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南郡距离咸阳实在太远,哪怕快马加鞭,连日奔行,也至少需要数日时间才能传递单程消息。若是再加上调查和返程,时间只会更长。
可那些已经失去家族的南郡官员们,显然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连夜赶来昌平君的府邸,表面上来看他们是在‘恳求’昌平君为他们做主,但实际上就是在联手‘逼宫’昌平君。
······
昌平君与昌文君在咸阳宫外汇合。
之后两人一起进入王宫,面见当朝华阳太后。
如今秦王嬴政至少已经收回了一半政权和八成以上的军权,正是威势正盛之际,仅凭昌平君与昌文君两人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嬴政对峙。
所以他们必须要请出一个足够分量的人坐镇,才有可能达成自己的目标。
而当今秦国境内已经无人能在权势上与嬴政一较高低,唯有华阳太后以长辈身份,才能勉强压嬴政一头。
昌平君与昌文君两人当晚秘密会见华阳太后,从对方那里得到承诺后,便很快出了咸阳宫。
直至第二天。
昌平君与昌文君领着十多位南郡之事的‘受害者’,一起再入咸阳宫,面见当今秦王。
“臣等参见王上!”
近二十人浩浩荡荡的进入章台宫,齐声朝着嬴政参拜道。
“免礼!”
突然见到这么多人前来拜见自己,嬴政看起来好像很意外的样子,放下手中正在批改奏疏的毛笔,诧异道“诸位卿臣今日齐聚而来,所为何事?”
嬴政话音刚落,就见昌平君身后一名老者‘噗通’一下窜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涕泗横流,悲愤喊冤道“王上,还请为老臣做主啊!”
这名老者的行为,似乎把嬴政惊住了,嬴政连忙道“容卿快快请起,不知容卿有何冤屈,慢慢细说便是。”
被嬴政称为‘容卿’的老臣容不恌双眸通红,悲呛道“老臣······老臣要状告南郡郡守墨君,及边境上将军蒙武谋财害命,目无王法,竟为了老臣家中屯粮,光天化日之下,私自调动军队灭了老臣,及南郡大大小小二十七口家族的满门。”
“甚至就连老臣那十岁的孙儿都未能幸免,此等暴徒,还请王上速速下令将其逮捕归案,五马分尸,以正我秦国律法严明。”
话音刚落,首先变了脸色的不是嬴政,反而是昌平君,只见他目光一变,扫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老者容不恌,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可跟他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之前明明说好此次只针对墨君,而不把蒙武牵扯进来。
毕竟对付整个蒙氏一族,和对付墨君一人,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难度。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见其身后呼啦啦再次跪倒一大片,各个眼中都充斥着仇恨、怨毒、愤怒、悲凉,大声朝着嬴政道“还请王上做主!”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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