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许可,戚光推开屋子的大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什么事这么着急?”陆离疑惑问。
戚光一下子似是不知该如何说,警惕的往外看了一眼,又往前凑了几分,小声的说了起来,道“禀大人,属下在雷三思宅子后院找到了疑似挖过地道的痕迹。”
又是地道?
他眉头一皱,也注意到戚光说了后宅。
如果是在雷三思的屋子里找到,那么就能佐证陆离对雷三思被杀手法的猜测。
可在后宅,距离卧室仍旧有段距离,隐含的信息大打折扣,戚光为何会表现这般顾忌?
感受到陆离质询的目光,戚光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大人。”
“当时发现了之后,属下立刻组织人手想看看能不能从土质松软程度着手,尽可能恢复地道原来的面貌,以求能找到地道原本通向哪里。”
“开挖之后便发现地道填埋的很粗糙,仅仅是入口那一截,我们很快就挖通了原本的甬道。”
“可当属下带着人进去去排查,却发现另一端出口在……在万兆亮大人的宅院。”他说到这儿,语气不禁有些犹豫。
陆离的目光瞬间锐利,他明白为什么戚光会表现的有些紧张了。
不是雷三思到万兆亮任职所住宅院里联通着一条隐秘的地道那么简单,而是这两处宅院之间藏着一个隐含联系!
那就是悬镜司毋庸置疑的二号人物——侦查总捕陶熹曾在两地都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当初楚东楼在任居甲字一号院,二号院便是陶熹住着。
雷三思到任,二号院被让了出来,陶熹顺理成章搬到了三号院。
虽然曾经居住三号院的宁佐成也被带出了嫌疑!
可有这样的渊源,很难不让人联想这条地道与陶熹的嫌疑最大。
再顺着往下想,如果真出自他手,完全有理由怀疑,此人就是杀害楚、万的头号嫌疑人!
要知道,在悬镜司纯论威望势力,任职最久的陶熹无疑是最强。
在戚光这等老人心里,更是如此,不想案子竟然一下子和陶熹有了瓜葛,自然无异于惊涛骇浪!
更重要的是他也听说过陶大人对于主事总捕一职的态度传言,杀人动机也完全对的上!
这已然完全不是戚光这个级别能处理的了,越想他越是惶恐,万一真是如此,被陶熹知道他很有可能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他左思右想,经过了激烈的心理斗争才终于还是决定来找陆离。
“确定没有错?”久久的沉默之后,陆离面无表情的道。
“将发现的过程完整说来与我听听。”
陆离心里也有些混乱,他完全相信任何一种可能,只要有证据证明。
地道一事确实打开了陆离关于凶手作案手法新的思路!
如雷三思一案,他起初一直纠结于屋内的情况以及雷三思在屋中时的外面的值守情况,可现在显然出现了另一种可能。
凶手完全可以借着这条地道在雷三思不在的情况下,提前进入雷三思的卧室潜藏,主官不在的情况下,其就寝屋外院落看守自然不可能那么严密。
同理,万兆亮那里也一样!
只是这个推测,有一个最大的不合理,还是无法解释‘凶手’是怎么毫无破绽的杀人离去?
而地道一事有些也说不通,哪怕是万兆亮之死,距今都多少日子了?
凶手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填满让其毫无破绽,以陶熹的表现的城府,会轻易露出这个破绽被戚光抓到?
再者说,事发之时,方必平等人难道就是一群猪,后宅有地道这么重要的线索,硬是没有搜到?
联想之前关于幕后人布局的猜测,陆离很难不怀疑这是其想引导自己的思路,让自己疑上陶熹,毕竟谁又知道地道的挖掘时间呢?
戚光自然看不出陆离的复杂心思,此刻他明显紧张的很,理了许久才介绍道。
“当时属下……”
戚光带着手下人清理雷三思的宅院,完全贯彻的是陆离的意思,除开雷三思死亡的屋子,手脚谨慎,其余地方尽可能让其一览无遗。
疑似地道的区域原本是在一处花坛,花坛的结构是线性坑式结构,一个圆口上面摆着一个花盆,其余区域则是载着花草。
当他的手下人将这里的花盆清理开细致检查的时候,有一个自小务农的捕快随口说了一句,土怎么有点松,引起了戚光的注意。
戚光仔细看的时候发现隔开花盆类似石板的结构并不是一整块连在地上,中间有缝隙,也并不牢靠,用力就能拽起一整块!
这完全不符合这种院落修建此等事物的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