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很晚了。
那时候,他们在村落里面生活。
没有打更报时的人。
所以,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时辰。
这些年来,他与他的母亲,总是习惯性的认为,天色还没有亮,这一日就不曾过完。
将父亲说这话的时间,给算到旧年的最后一晚。
现在看来,父亲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到了新的一年了!
所以,今年才是第二十年!
去年刘焉入川的乃是十九年!
心中猛然想起这事情,发觉了事情的真相,张鲁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极度的懊恼!
气自己父亲,为何不能等到白天再说这些话,偏偏要赶到一年的最后一天晚上,与他们说这些。
以至于他们弄错了时间!
导致他们将一条泥鳅当真龙!
将身家性命的,都错压到这条泥鳅身上!
自己母亲,自己送上门被这条泥鳅白嫖了一年多!
自己的弟弟,因此而死亡!
自己,也因此而走到末路穷途!
这……
张鲁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同时,也气刘焉这条泥鳅!
只是一条泥鳅而已,之前居然还敢那样的托大!
白嫖的自己母亲不说,还敢对自己如此无情!
实在是该死!
张鲁心中,一时间有着无数的想法闪过,这种感觉,简直就跟顿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这狗贼!跟着狗一样的刘焉做狗的狗东西!
也敢这般对我如此胡乱叫唤?!
你头颅早晚有一天,会被刘皇叔给斩下来!”
心里面想通了事实真相,张鲁再看那剑门关上的李严,顿时就觉得硬气多了。
以前的时候,觉得刘焉是条真龙,因此上多有忍耐。
现在,是一点忍耐都没有了!
如此指着李严大骂之后,张鲁取下弓箭,对着剑门关就是一箭!
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剑门关的匾额之上,就也被钉上了一支箭!
一箭射出之后,张鲁一把将手中弓箭丢掉,掉头朝着率兵而来的廖化狂奔。
同时,口中还发出哈哈的狂笑。
这样的一幕,直接就将剑门关之上的李严给气懵了!
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恼怒下令,令弓箭手放箭,射杀张鲁。
羽箭纷纷落下,下雨一样。
结果,并没射到已经跑远的张鲁,反倒是将不少反应慢的、张鲁的手下给射死了……
其实,被张鲁这突如其来的骚操作给弄懵的,不单单只有李严。
吊在张鲁身后二十多里,这个时候带兵冲杀而来的廖化,也有些懵。
这张鲁不会是疯了吧?
怎么学起了自己?
自己射完葭萌关的牌匾就跑,他怎么也射了剑门关的匾额就跑?
问题是,当时自己进行这一番操作的时候,张鲁已经带兵先一步跑了啊!
莫非,这家伙后面还长了眼不成?
一边逃跑,一边用后面的眼来观看自己的一举一动?
廖化这样想着,用力的摇摇头,将心中不靠谱的想法,给甩到一边。
张鲁这家伙,跟正常人一样,脑袋后面怎么可能会长眼?
又见到张鲁这家伙,带动着不少的残兵溃卒,一路朝着自己这里跑得飞快。
廖化不由冷笑一声。
张鲁这家伙,这是要进行最后的困兽之斗了!
这家伙,是真的没有用!
自己等人,在皇叔的命令之下,都已经是这样放水了。
这家伙居然是连一个关卡都没有弄开!
使得自己这边,趁乱混入到张鲁溃兵之中的兵卒,根本就没有办法发挥作用!
“列阵!击溃这些敌人!”
廖化眯着眼睛,出声大喝。
自己也握紧了手中枪,开始缓缓提速,准备将半分作用都没有,还想发狂过来伤人的张鲁,以及张鲁手下兵马给解决了!
距离,在双方之间的相对运动之中缩减着。
廖化,以及廖化身后跟随着的兵马,杀意弥漫。
然而,下一刻,令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朝着这边狂奔的张鲁,忽然之间就将战马拉停了。
然后,从战马之上跳了下去,直接对着距离他还有两三百步远的廖化等人,就跪了下去!
“张鲁愿降!今后奉皇叔为主,鞍前马后,纵死无悔!”
他跪在地上,口中如此高喊。
手中还将一片,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弄出来的白布,给高高的举了起来……
心中已经酝酿出来了强烈杀机的廖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就给弄得愣住了。
话说张鲁这家伙,不是走投无路之下,准备拼死一搏的吗?
刚才气势还那样的足。
而且,听说他母亲也跟刘焉搅在了一起,不可开胶。
也是有着充足的理由,为刘焉死战的。
结果现在,怎么直接就跪了?
这转折有些快,令的廖化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剑门关之上的李严,也有些发愣,然后狠狠的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
口中骂道“这家伙,是真的不将他娘当做人看啊!!”
这些人发愣,那些跟着张鲁的人,却不含糊。
见到自己的统帅,终于是跪地请降了,顿时就有很多人,也都跟着哗啦啦跪在了地上。
这其中,包括两个已经做好了,将张鲁给宰杀,然后拎着张鲁脑袋请降的张鲁的两个部下将领……
本来是要有着一场激烈拼杀的战场之上,随着张鲁这出人预料的操作,一下子就变的有些安静了起来……
到底是接受这家伙的投降,还是将其顺势给砍了?
廖化在马上犹豫着……
……
时间往前推上一些。
“撤退!”
阴平桥头之外,已经立下营寨的张辽,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他一声令下之后,众多兵马,纷纷拔营,开始从这里离开,往回撤退。
“贼兵走了!贼兵退了!”
阴平桥头之上,顿时就响起了一阵儿的欢呼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