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吴工厂大爆炸（下）</p>
交代完之后，马王妃果然去把杰士卡队长喊到灶前，小声交待了几句。让娜女侠则藏好信筒，准备和朱文奎兄妹说一下。</p>
不过，朱文奎却先迎了过来，让她等一下。</p>
“什么事情？”让娜女侠看起来不太想现在和他对话，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帮忙了？”</p>
“解决了。”朱文奎说：“我把爆炸装置改好了。”</p>
“呃……”</p>
让娜女侠还在意外，朱文奎看到杰士卡队长一脸顾虑地走了过来，又挥手去招呼他。</p>
杰士卡队长回头看了眼，发现马王妃去处理那些账本文书了。她正带着仅有的一个女仆，把那些东西堆在木板上，放火焚烧。趁她顾不上这边，杰士卡队长连忙大步凑过来，把朱文奎拉到一边，小声提醒道：“王后陛下让我听让娜小姐的，说她来指挥撤离。我感觉不大对劲，这个……”</p>
“我知道，是不是还暗示你，必要的时候先放弃她，然后是我妹，最后是我？”朱文奎看起来毫不意外：“我估计她主要就是想说这些的。”</p>
“呃……”杰士卡队长尴尬地说：“她不让我给你说的……”</p>
“你还没明白什么意思么，想要在敌人冲进来之后，立刻引爆的话，操作者自己也是来不及逃出去的！”让娜女侠说道：“这个计划太疯狂了！”</p>
“对啊，女人都有，还能不给男人。”</p>
“我觉得肯定有什么误会……”</p>
“前几年，西吉斯蒙德联络了巴黎人，说要弥合教会分裂，选出一个真正的教宗来。结果新教宗选出来了，但之前的两个教宗，各自有人支持，都不愿意退位——这弥合了一圈，教宗还越弥合越多了！”</p>
“那你们这个纪念碑，也是这个用意？”让娜女侠奇怪地问。</p>
“你们说，这些人是不是瞎折腾？我们还能指望这帮废物么！”他一摊手，回头对众人说道。</p>
“我给他们说，指挥的事情，最忌讳令出多门，最好给我说定，告诉我到底听谁的。要不然，你这礼制老是互相打架，我听谁的去啊？”</p>
“空名这个，我们其实也知道。但这个东西怎么说……我们缺的，其实就是这种空名。”杰士卡队长想了想，对他说：“我和胡斯神父，和普洛科普兄弟，聊过好几次这种话题。我们和罗马教会，在教义方面的分歧未必有多大，仔细回想下，在很多地方，之所以非要争起来，其实就是为了借着这个由头，给大伙争口气罢了。”</p>
“这会儿了还能搞什么。指挥上的事情你不懂，我和杨队长商量就行。”朱文奎随口打发道。</p>
“你不会又想搞什么疯狂的东西吧？”让娜女侠怀疑地问道。</p>
“经书说，上帝眷顾的人民会繁衍生息，让他们像地上的尘沙那样多。如今，能做到民众勤劳正直，城市兴旺，人口繁盛的，普天之下没有几处，而这里就是其中之一。要说这些地方，没有得到上帝的青睐和庇护，我自己都不信。很明显，是我们的理解出了问题啊。”</p>
“你当我傻，你就是想用你捣鼓的那些火药。”让娜女侠直言：“那些东西能把整个王府炸飞，你准备怎么用？”</p>
“我们之前也不怎么在乎这些东西，但我现在想想，这不止是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也是给活人一个盼头。”杰士卡队长没注意他，继续说道：“如果后来的人都知道，因为公义而死的人，都能得到纪念，这也是对大家的一个莫大鼓励了。</p>
“那是我亲妈，我还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朱文奎很是无语：“不过无所谓了——后面伱听我的就行。”</p>
“那我到底——哎不对，这也不合乎规矩吧，我军职比你高啊，我才是那个什么总指挥什么的……”杰士卡队长有些奇怪。</p>
“那你们就只……需要这个？”朱文奎很是意外，看起来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p>
“这东西，就是个空名而已，碑文恐怕也没什么意义。子孙拿着这个，就算渡重洋去大明，我估计也不太可能真兑换来个世袭军官职位的。”他自己先表达了悲观态度。</p>
“我们要是能活下来，纪念碑不算太难。但那些职位……说实话，那都是我爹糊弄你们的。”都这个时候了，朱文奎也没办法替他遮掩，索性直说道：“他在欧洲四处流浪，说好听点是寻求支持，说难听点，他自己过的都是要饭的日子。这种情况下的许诺，你们还看不出来有多大水分么？”</p>
“所以，他希望，能够按照他们现在的职位，给他和这次殉职的战友，立一个纪念碑。”</p>
“是的。我们现在直接逃跑，敌人肯定会有组织地追击。他们比我们准备充分，这么下去怎么跑？就算有人能跑掉，损失肯定很惨重。”朱文奎又给她解释了一遍：“我想了个办法，看看能不能骗一下他们，打乱他们的指挥。”</p>
“但后来，听吴王说，跟着他的话，只要有能力建立功劳，一代人就可以做到将军元帅。有职位的人如果死在岗位上，后人都会纪念他们。那些出色的人，会有自己的纪念碑，在教堂里享有固定的位置。在我们那边，这都是国王和少数大贵族才有的待遇了……”</p>
“……那你就别纠结了。”让娜女侠直接说道。</p>
“是啊，我来的时候，我老家巴伐利亚那边，已经有人自称是吴王失散的儿子，带领当地农民造反了。”旁边一个年轻人也说道：“大家确实需要这样的理由——当然，我们这种正统的，肯定是最有优势的。”</p>
“哎？”得知自己突然多了个便宜兄弟，朱文奎大为困惑。</p>
“那他们最后怎么给你说的？”让娜女侠问。</p>
“我受你们任用，肯定听你家的，但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听谁的。”杰士卡队长老老实实地说道：“当初我接受雇佣的时候，那位黄先生给我说，按照他们的礼制，当国王陛下不在场的时候，你作为嫡长子，应该接管指挥权。但我临出发的时候，他们又改口说，按照礼制，你应该效忠王后陛下，因为她是你的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