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距离晚自习还有一个半小时。
江桥按照罗珊珊所说的地址,来到位于学校附近的一个巷子内。
巷子位于老城区,靠近市中心,但巷子里却没什么人影。
“36号”江桥看了看院门上已经生锈的门牌,如果罗珊珊说的没错,那个板寸就住在这里。
院门开着,小小的院子里,水泥地有几处已经龟裂,窜出一丛丛杂草,看起来疏于打理。
房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没有开灯,一片昏暗,还能听到一串串微弱的新闻播报声。
抬脚准备进去的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一个易拉罐。
这时,屋子里传来一阵女声,那声音苍老又虚弱:
“是阿震回来了吗?”
江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走了进去。
靠着残存的黄昏,他依稀能辨识出,那是个双目失明、腿脚不便的老人。
她正蜷缩在躺椅上,旁边是个老旧的收音机,可能因为零件损坏,收音机时不时会沙沙地响。
老人听到了动静,“望”向门口,皱纹因为微笑更深了:
“阿震,不是买酱油和盐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啦?”
听到这话,江桥只好老实说:“奶奶,我是田震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
老人愣了一下,右手摸索了一阵,关掉收音机。
她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厉害了,像是讨好似的:“孩子,我们家田震没惹啥事吧?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我没用”
江桥连忙摆手:“不不没有,我只是找他谈点学习上的事情。”
“哦,学习,学习好啊。”老太太听到这个,明显很高兴,可是下一秒又露出复杂的表情:
“可是我们家田震已经辍学了很多年了。”
江桥又说:“奶奶,没事的,就算高中辍学也一样能参加高考,只要”
这时,江桥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随之而来的是一句质问:
“你来干什么?”
田震剃着寸头,渐入冬天也依然是一双拖鞋,手里还拿着一袋酱油和盐。
他站在门口,对江桥露出一副警惕之色。
“阿震,怎么对朋友这么没礼貌呀?”奶奶开口道。
“奶奶,他算了。”田震想说他压根和江桥不熟,但一想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要是奶奶知道,肯定得把身子气坏,他最终还是没有解释。
“出来说。”田震看了一眼江桥,随后把油盐放在一旁,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院门口,天色已经晚了,远处的霓虹灯沿街亮起。
田震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火,自顾自抽了起来。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沉默了一会儿,田震说道。
“问的罗珊珊。”江桥老实说。
“我就知道,你把她拒绝了,她还是没放下。”田震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烟圈随风而逝。
江桥摸不着头脑:“你暗恋她?”
田震忽地脸红了:“从初中那会儿到现在你怎么知道?”
江桥笑道:“这种事看一眼就明白了。”
“好吧,抽完一根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特意跑过来叙旧吧,咱俩也不熟。”田震问。
江桥依然笑着:“我想了解了解朱冠华,具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