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任被困于木兰塞以北的郙阁崖。
跟随在他身边的,约有一千五百名左右的忠实五斗米教信徒。
要不是这些信徒拼死保护,杨任这会儿早已死于乱军之中。
魏石军诸路齐发,以破竹之势将乱了建制的申氏族兵杀得哭爹叫娘。
战至黄昏时分,木兰塞的守军,就只有杨任这一支孤军尚存,而他们能依仗的,就只有郙阁崖的奇险山势。
魏石是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带着杨修等中军谋士,前行至郙阁崖崖下。
前一次猛攻,魏石杀得性起,亲上战场,结果被杨修给埋怨了一顿,杨修嘴上不饶人,甚至扬言,要是魏石还这么不顾惜自己,那他就要立马回返弘农,不再给魏石参划了。
好不容易忽悠来一个有用的谋士,魏石如何肯放杨修离开。
当下,赶紧在杨修面前再三保证,他一定信守承诺,履行主帅之职,不再执着冲杀于阵前,置己身于危险之中。
魏石在后不前,这倒便宜了魏延、郭鹏这些将校,他们不用运筹帷幄,只需带着本部人马冲杀就是。
得知杨任被围于险崖,魏石一番思量之后,下令围困暂援进攻。
杨任这人,是张鲁手底下大将。
从这次木兰塞的攻防来看,杨任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面对魏石优势兵力的进攻,杨任几乎没有犯什么错误,要不是王平奇袭西城,这一仗魏石要想破了木兰塞,难上加难。
若是能逼得杨任下山投降,那对魏石来说,倒也是一个好的结果。
“给崖上射箭书,愿下山投降者,免死!”
魏石一声令下,围困的将士朝着崖顶不断呼喝,一支支绑着劝降文书的利箭,斜斜的向上,落在惊惶不定的杨任脚下。
“此战之败,非战之罪,教中诸党,各有算计,申仪之辈,不足为论。任不服矣。”杨任长叹一声,神色灰败的下令紧守崖上隘口,以待救援。
军中士气极度低落,孤军突围之事,杨任已经不作想了。
他现在最后的一点念想,就是张鲁亲率五斗米教二十四治的教兵来援。
——
西城形势突变。
申仪被杀,城池陷落,杨任被困,本来僵持的局面突然被打破。
十万火急的军报传送到汉宁郡郡治南郑,还沉浸在收了几個虔诚女弟子的张鲁大天师,不情愿的放下祖师张道陵所著的《黄书》。
黄书,名字就叫黄书。
其中内容,犹以房中之术为最,张鲁学以致用,甚得道法。
汉宁郡五斗米教治下,共有二十四治,每一治,人数不等,多者有七、八千人,少者也有一、二千人。
张鲁正是靠着这些治头祭酒的拥护,成为了汉宁郡的割据首领。
当然,好处是共享的。
治头祭酒靠着宣扬五斗米教教义,靠着收取信徒的租税钱粮,在教中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其中有不少祭酒,也和张鲁一样,将美貌的女信徒收入房中。
得到魏石占领西城,有进一步入侵汉宁郡的急报,各方治头祭酒、汉宁郡属官纷纷前来,一同商讨对策。
不用多久,张鲁的跟前,就陆陆续续的来了数十人。
其中,有张鲁之弟张愧,汉宁郡的功曹阎圃、杨任之弟杨昂,从事杨松、杨柏、张鲁儿子张富、张永、张盛等人。
除了这些男子之外,五斗米教的继任圣母,张鲁的妹妹张芝也到了厅堂。
五斗米教的信徒,男女皆有,从比例上看,女的要比男的更多。
其中原因,就是教中专门设有圣母。
前一任圣母,就是张鲁之母卢氏。
卢氏死后,张芝被推选了上来,她的容貌与卢氏有几分相像,年纪在二十五、六,正是女人最为娇艳之时。
张芝的身边,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童。
圣女张琪瑛,张鲁的小女儿。
由于她不同寻常的身份,在五斗米教中,早早的被认定为了下一任的圣母。
五斗米教一众高层聚集,师君张鲁阴沉着脸,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来回在堂下诸人脸上扫过,看到除了兄弟张卫之外,其余人等皆已到齐,张鲁轻咳了一声,开始说起西城一带的战事。
“杨祭酒被围于木兰塞,要是时间久了,军中缺粮,怕是朝不保夕,诸位好好想想,可有应对的妙计?”
张鲁话一说完,坐中众人却是个个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