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机会,能领着一支军队打回河东,那就是他扬眉吐气的风光时刻。
”二哥要去关中,飞以为,可行,关中的西凉战马高大威猛,要是能够抢到一些,我的骑军就能建立起来了。“张飞哈哈大笑说道。
张飞喜领着骑军作战,荆州这边少马,他的麾下现在只有百余骑,根本形不成建制。
刘备听到两个义兄弟之言,却是摇头叹息:”云长,翼德,你们想得太简单了,在荆州,我们有刘表可以依靠,就算是吃了败仗,也还能恢复过来。”
“若是去了关中,我们的对手,不仅仅是曹操,还是西凉军将,万一败了,难不成还投奔到魏石那里。”
“我们就在新野借驻着,刘表老于病榻多时,怕就是这一、二年的事了,到时候,荆州无主,我们说不定会有机会。”
当年,徐州牧陶谦死时,就曾将徐州托付给他刘备。
现在,刘表将死,刘备觉得,或许刘表也会和陶谦有一样的想法。
刘备定了方略,关羽、张飞心中虽有异议,也只能服从。
他们桃园三兄弟的誓言铮铮在耳,大哥刘备的话,就是最后的决定。
其实,关羽谏言转进关中的提议,对刘备来说,纵算冒的险大一些,但也是一個可行的选择。
关中三辅之地,背后就是马腾、韩遂等西凉军将,以刘备联结各方的能力,要是到了关中,说不定还真能闯出另一片天地来。
——
荆州襄阳。
刘表的身体每况愈下。
一天的时间,半天是躺在床榻上渡过。
荆州的诸般事务,也多转交给了蔡瑁、蒯越、张允等宗族亲信来处置。
蔡氏是刘表的继室,服侍的责任在身,在刘表病卧的这些天里,跟前忙后的忙碌,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
不过,一袭素白曲裾深衣衬托下,倒让她反而更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姿色。
刘表于昏沉中时醒时睡,醒来的时候,人还算清醒,能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务,也能听蔡氏说上两句闲话。
蔡氏一个妇人,对荆州的州务插不上手,能说的,就是她能听到的八卦事情。
而正好,魏石被皇帝刘协任命为汉中郡太守的事情,是一件最让她感兴趣的大事。
听到魏石又升官了的消息,刘表神情凝重,眼睛盯着蔡氏许久。
张鲁这五斗米教的师君,不明白汉宁郡太守、汉中郡太守的不同,刘表却是对里面的门道一清二楚。
“夫君,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蔡氏被刘表盯得心里发慌,手上一抖,药罐一倾,里面的药汁差一点洒出来。
刘表却是长叹一声,咳嗽了一声说道:“夫人多心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新认的这个侄儿,怕是要成势了,以后,荆州与汉中之间,既是叔侄,又是同盟,万万不可轻慢了。”
刘表年轻之时,单骑入荆州,魄力也是相当的了得。
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才有了守住荆州不思进取的念头,从魏石一步步的高升,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后辈手段了得,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幸好的是,魏石的发展方向是汉中,而不是他的荆州。
这样的话,双方就暂时没有什么冲突,所以,刘表也不用担心,魏石会从东三郡出兵,来谋取他的荆州。
“夫君,这魏石难不成比左将军还要厉害?”蔡氏放下药罐,扶起刘表,轻声问道。
说到厉害两个字时,她的嘴唇被牙齿咬住,印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魏石的年纪,比她要小了五、六岁,按理说,就是一个后辈,但蔡氏心里,隐隐感到,魏石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刘表张开嘴喝下药汁,缓气了好一阵,说道:“刘备家贼而已,他盯着的,是我的荆州,而魏石谋的,是汉中,是益州,这怎么能比?”
“若是有一天,荆州保不住了,你实在没地方可去,就去投了魏石,别的不好说,至少能安稳保全性命。”
刘表说到这里,眼眸中的一丝清明渐渐散去,最后又陷入到浑浊之中。
蔡氏将刘表的头慢慢放下,看着其垂垂老态的样子,心中却是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刘表老了。
她还年轻。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蔡氏现在很是迷茫。
曾经她想着,靠扶持侄女婿刘琮继任荆州牧,这样的话,有刘琮在州牧位置上,她的后半生也有保障。
但现在来看,刘表死后,刘琮就算是继任了州牧,怕是也守不住这一片基业。
“魏石,当初认他为侄儿时,只是想着占一占便宜,没想到,这时过境迁,人家成了势,而她却要落魄下来了。”
“真要是荆州没了去投奔魏石,那她凭持什么,凭前荆州牧夫人,还是凭姑母的身份,这两样好像都不牢固。”
蔡氏心中胡思乱想一番之后,临睡下时也没理出一个头绪,最后只感到浑身燥热得厉害,一闭上眼睛,就全是魏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