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继位,刘瑁想当益州牧的希望破灭。
在极度的失落反差下,刘瑁变得极为暴噪,性情也跟着反复无常起来,按医者的诊断,刘瑁这是患了狂疾。
狂疾,也就是精神失常,而且还是属于时好时不好的那种。
按照东汉的汉律:“狂易杀人,得减重论;母子兄弟相代死,听,赦所代者。
这话什么意思?
也就是犯狂疾的人,要是杀了人,应当减轻处罚,要是他的儿子和兄弟,愿意代他而死,可以赫免其罪。
刘瑁是刘焉之子,要是发狂疾杀人,那肯定是要被减轻处罚的。
至于被杀被伤之人,那只能是自认倒霉。
刘瑁发狂疾后,直接发泄怒气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新婚妻子吴苋。
在他看来,要不是娶了吴苋,他妥妥的就能坐在益州牧的位置,怎么可能如现在这样,被剥夺了权力,半囚禁在成都当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别驾。
刘瑁这么想,其实是钻了牛角尖。
他也不想想,天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就以刘焉为例,要不是抓住董卓乱关中的契机,果断的南下入蜀,又何来益州牧的位置。
在刘焉病重期间,刘瑁没有想着如何拉拢人心,如何应对赵韪等人的威胁,就算被推举上了州牧位置,也一样做不长。
当然,这些自身能力上的缺陷,刘瑁是绝不会认的。
他只认准了一点,娶吴苋之前,他是父亲刘焉选定的继承人,而在娶了吴苋之后,他却被刘璋给抢了州牧的位置。
什么大富大贵之相?
这女人就是丧门星,要不是她,益州牧就是自己的。
陷入强烈妄想中的刘瑁,越想越觉得是吴苋阻碍了他,心中积累的怨气每每过了一段时间,就会爆发虐妻一次。
“贱妇,你往哪里逃?”
刘瑁的怒骂声夹杂着鞭笞的声响,让人听了心中发颤。
吴苋跌跌撞撞跑出刘瑁别驾府,惊惶失措。
她的后背上,已经被鞭子抽打出了好几道血痕,单薄的深衣已经裂开,根本无法挡住刘瑁大力的鞭笞。
身上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吴苋每挪动一步,眉头都要皱一下,就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这一次,刘瑁鞭打的疯狂劲头越来越大,她要是不跑,就要被打死在了府中。
自打嫁给刘瑁之后,她就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
要是能回到以前,吴苋宁愿不要被相士看过,宁愿不要嫁入豪门,宁愿嫁一个没有什么家世的寒门子弟,相夫教子的渡过一生。
“也许,就这么死了,也是解脱。”听到府中刘瑁的叫骂之中,吴苋心中绝望之极。
射援匆匆从州牧府赶来刘瑁的别驾府上。
车驾刚一停下,他就发现吴苋穿着单薄的深衣,艰难的扶着墙,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门口的拴马立柱。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可是三公子又发狂疾了?”射援急忙命仆从将牛车靠了过去,将吴苋给接过车里。
他与吴懿是好友,吴苋未嫁之时,射援也是常有来往。
刘瑁、吴苋夫妻之间的那点事情,在成都城中已经不是秘密,稍稍一猜,就知道刘瑁这是又发狂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