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提议出使汉中,从中周旋。
这本是好事。
但他的话一说出,庞羲就投来不信任的目光。
邓芝会不会出卖自己?
庞羲心里猜疑,这一年多来,邓芝与汉中军将领王平、还有新野来的邓氏族人多有来往,庞羲可是记在心里。
“邓伯苗,你要效仿张松,出卖巴西郡,我岂能容你?”刘循怒目瞪视,对邓芝未战先怯的言行很是不满。
他这一次前来阆中,可不仅仅是送庞蓉回来探亲,还有监视庞羲及其部属的意思。
巴蜀现在被魏石的汉中、刘表的荆州给包围了起来,处于封闭状态,刘璋也是风声鹤唳,一日三惊,生怕一觉醒来,自己已经成了俘虏。
“伯苗,你先退下吧,回去后,关照汝母,这段时间且安生些。”庞羲叹了口气,对邓芝叮嘱道。
当着刘循的面,庞羲还是给了邓芝面子。
要是翻脸的话,邓芝这会儿,已经在牢狱里面了。
邓芝悻悻然退下。
“丈人既有猜疑,邓伯苗与魏贼有勾结,为何不索性抓捕了起来,也省得费心费力,还要派人监视。”
刘循看着邓芝的身影,犹自忿忿不平。
蜀地人才众多,前来刘璋府中求官的不少,刘循在益州州牧府见得多了,礼贤下士的气度没有养成,趾高气扬的倨傲态度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子仁,你在成都有所不知,这巴西郡不比蜀地,此处自古就是夷、賨杂居之地,治理的难度甚大。”
“若是没有伯苗、季然这些良吏辅佐,夷王朴胡、杜濩早就占了阆中。又哪有你我现在容身之地。”
“刚才,我们一个唱红脸,一個唱黑脸,敲打下邓芝,就已经达到了目的,其余不必深究,更不可妄动刀兵,引发内乱。”
庞羲听到刘循杀气腾腾之言,脸色沉峻下来,眼眸中显出不满。
“循以为,丈人实是多虑了,循在成都时,曾听闻丈人招募叟兵数千,甚是骁勇,今番魏贼来袭,循有意领叟兵迎战,不知丈人能否答应?”
刘循听到庞羲之言,并不服气。
他虽然是庞羲的女婿,但同时,也是益州牧刘璋的长子,万一要是刘璋百年,继承益州牧的第一人选,就是他刘循。
所以,在抵抗魏石进攻的问题上,刘循的态度最为坚决。
“子仁,慎言,大敌当前,吾等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妄动叟兵,这可是阆中保城的关键,要是折了,汝父也会责怪下来。”
“汝年轻,有所不知,伯苗慕我之名,携家前来相投,要是因谏言而没狱,那天下之士,又有何人会来我帐下效力。”
“另外,伯苗之母郑天生,是五斗米教的鬼母,地位尊崇,要是我对伯苗不利,怕是更会激怒其母,那时候,教众受惑作乱,巴西郡不平矣。”
庞羲手上使劲一捋须然,差一点拔下几根来,看向刘循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善。
叟兵,是他庞羲多年辛苦招募的一张王牌,兵力约有两千人上下,这支叟兵是庞羲寻求独立的底气。
刘循一张口,就要叟兵的兵权,让庞羲心中颇是不快。
女婿而己,又不是儿子。
要是真的翻了脸,那和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