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江子木话语里调侃的意味,公主殿下自然是不乐意的。
“我又不知道咯,随口问问怎么了?”
江子木嘴角一颤,心说这种常识您张公主都不具备的嘛?就算没有明晰的认知,至少动物世界有看过吧,你啥时候见到电视上播放蛇类倒退的画面了?
谢鼎见状,最先出来打了圆场。
“勇于发问是迈向了解的第一步。当然了,多看多学,可以有效降低提出无效问题的次数。”
场外观众谢教授还是委婉了。什么无效问题,明明就是蠢问题。
因为并不确定自己这个和事佬当的成不成功,而且也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不具有建设性的事物上,没等张淼回应,谢鼎已经指引摄像大哥走到了对面的另一个玻璃箱前。
“嚯哦~~~”
摄像大哥忍不住惊叹,给了箱中尤物一个超大超清正面特写一条通体纯白的蛇,把自己一圈圈的绕在箱内的树杈上,脑袋朝上挺着,正对着摄像机吐信子。
颜值高身材好,盘靓条顺的主儿,值得高清镜头的反复洗礼。
“这……这才是白素贞吧?”
公主殿下闻声,倒也跟着凑了过来,只扫了一眼,就开始轻描淡写的大放厥词了。“跟刚刚大屋里那条白色的,瞧着差不多的嘛。”
“指不定,它们俩是亲戚。”
“喔!”容不得旁人多插一句,张公主突然拍掌跳脚,“难不成,这一条看着稍微小一点的,是刚刚那条的儿子?这样分开养多不人道啊,妈妈跟崽崽,还是需要呆在一起,才能享受天伦的。”
话音一落,谢鼎跟江子木齐齐厥倒。
“这一条跟刚刚那条白化西菱,单从外形来看,差的绝对不止一星半点。”
谢教授帅哥无语虽然刚刚摄像师也通过颜色跟花纹,把两条无毒蛇跟毒蛇混淆了,可是我相信,如果在一小时前,让他面对面的看一眼竹叶青跟银环蛇,等再面对江子木家的小家伙时,人家应该是不会再认错了。
刚刚那条西菱,你张淼可是实实在在的围观了许久啊。这一顿饭的工夫,就只记得那是一条“白蛇”了?这种观察力跟记忆力,属实把谢教授惊到了。更何况,发表观点之前,就不能认真仔细的多看几遍,过过脑子再说话嘛?
小猫咪亲,眼睛不需要的话,还是捐给能用得上的可怜人吧。还有你这脑子,真是到了连丧尸看到都得自认倒霉宁愿饿肚子的地步咯。
江子木跟谢鼎交换个理解的眼神,在对方被气吐血之前,自己还是得先站出来唠上两块钱的。
“亲,刚刚那条,是西部菱斑响尾蛇的白化体。这一条呢,虽然也是白化变种,但它是德州鼠蛇,是游蛇科锦蛇属,无毒的。”
咱就是说,不能单纯笼统的只通过颜色,就把两种蛇化为一家吧?真要这么搞,那黑熊跟黑猩猩,也得是一家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去健身房的次数跟肌肉塑形的成效不一样呗?
还有啥天伦之乐这种放在自然界动物群种身上,已然近乎荒谬的用词。咱好好一出严肃科普,能不能别从八点档苦情戏女主角的角度代入?
“刚刚摄像大哥说的很对,德州鼠蛇的白化变种,才是我们俗称的白娘娘。当然了,如果把所有白色的蛇统称为‘白蛇’,这其实……也没毛病。”
张公主肩膀有规律的抖了抖哼哼,所以,那条啥啥西什么响尾蛇,也是白蛇白娘娘,这有什么错?
江子木摇摇头,勉强扮了个笑脸,趁着背对镜头的空隙,慢悠悠的上前,拇指食指一对,微微捏住谢鼎手背皮肤,而后用了点儿气力,把用同样手势薅胡子的谢教授的爪爪跟着薅了下来。
“别揪了亲。”江子木把脸贴过去,声音压的很低。“你造不造,再多有几个类似的镜头入镜,某些大数据就要开始对你进行用户画像,然后明天一起床,就发现某宝某东某夕夕的各种密集广告轰炸统统出现在你的手机上,推荐清一水的刮胡刀剃须用品。”
“明天我手机关机。”谢教授突然又孩子气起来。“哦,后天大后天也关。”
“那……今天的节目一播,你肯定会有超多女粉丝。然后说不定她们发现了你的这个习惯性动作之后,会自发的买好一堆剃须用品寄给你。”
“她们才不知道我住哪儿。”
“那要是全都寄到《粉豆一屋》编导那儿可怎么好?难不成要我给你送过来?”
“我明儿飞墨尔本,然后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国内。”
“啧!”小猫咪突然一个冷峻眼刀,“废什么话,不许揪就是不许揪。”
谢教授可怜巴巴,眼尾一耷,“哦。”
不让就不让呗。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偷偷的揪。
摄像大哥终于察觉到了背后两股气场的明争暗斗,一回身,举着机器正想再抓点什么劲爆新闻,却看见江子木跟谢鼎并肩而立,像站军姿一样挺的端端正正。
“白娘娘拍完呢,就到了今天的最最重量级嘉宾上场了。”
张公主嘴巴嘶嘶往里倒凉气不是,你养蛇也就算了,不至于养这么多条吧?
江子木像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最先跑到房间另一个角落,打开箱盖,一脸按捺不住的欣喜,小爪子朝下一送,再飞速的朝上一提,一条胖墩墩傻兮兮的猪鼻蛇就这么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镜头里。
“嘿嘿,我家名捕。”
小猫咪献宝似的把猪鼻朝摄像大哥那头拱了拱。
摄像师亲,有话好说,咱能不能把蛇搁回去,隔着玻璃箱让我拍就可以了,不需要非得拿出来这么见外。
“这条猪鼻,可是我家最受宠的宝宝。你瞧瞧你瞧瞧,这肥硕的身躯,这花纹这光泽,我跟你们讲哦,我是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没白没黑的把这条猪鼻从一丢丢的小蛇苗,养到了一米多的傻大个哟。”
“猪鼻能长这么长可是老不容易咯。”
江子木大喇喇的席地而坐,把猪鼻往胸前一抱,一边用温柔的能掐出水的湿润眼神盯着自家宝宝打量,一边噼里啪啦一刻不停的碎碎念。那样子,像极了带娃的奶奶们搁小区公园团团围坐,晒着太阳听着曲儿,口沫横飞的炫耀自己的乖孙。
谢鼎抬手扶了扶额头,得,得,你这条猪鼻,真的胖的快要溢出来了。虽然作为研究人员吐这种糟很不严谨,但是……你家这条,万一真的遇到危险,什么恫吓手段什么装死伎俩,统统不用,只要努把力,争取把整个身子挪到对手身上,压也把对方压死好不好?
蛇…蛇肉风火轮?
嗳,填鸭式带娃真的不可取。
江子木才顾不上留意谢教授的神色变化,轻轻把猪鼻往地面上一放,然后屈膝托腮,一脸宠溺的盯着,就只看着自家宝宝一拱一拱的,慢吞吞绕着自己蠕动。
全场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就在胡老大都怀疑这样下去算不算放送事故的时候,江同学又开始了她那让人惊掉下巴的表演。
尽管大肥蛇已经循着自己的心意开始在室内闲逛了,但是也还是只在江子木的附近游荡。这时候,小猫咪冲着镜头狡黠的眨眨眼,而后手一伸,叭的一声,打出一个响亮的响指。再之后,手掌只需要微微一垂,把手心贴在地面上……大肥蛇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吭哧吭哧的朝着江子木的手就游了过来,毫不犹疑的把脑袋往江子木的手背上一搁,信子一吐,咔咔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