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丁家的人都勤快,五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儿,婆婆带着儿媳妇们取土回来,丁老汉和儿子们砍柴烧炭,制坯烧窑,是个和睦的大家庭。
方青莳说明了来意,丁老汉笑得眼角皱纹都多了两条,两个人谈价钱的时候,唐絮芳跟两个儿子站在旁边看着。
佟春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丁老汉和方青莳,小小的脑袋瓜里想的可多了。
谈好了价,方青莳拿出来十两银子做订钱,丁老汉取来了纸笔,方青莳执笔写契书。
唐絮芳吃惊不小,没想到方青莳竟写一手漂亮的字儿。
签字画押后,方青莳才说:“丁大叔,我今儿给你带来了俩徒弟,不知道您老能不能收下。”
丁老汉早就看到站在旁边的娘仨了,听到这话有些犯难:“实不相瞒啊,方姑娘也知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我们家五个儿子都是做这个的,得靠这个谋生,鹿武县太小了。”
唐絮芳的脸就红了。
方青莳笑了:“丁大叔说的在理儿,我也知道学手艺不是三两个月就能行的,你看我订了这么多货,如果能收这俩孩子当学徒,我用丁家陶器五年,这买卖能不能做呢?”
丁老汉大吃一惊,回头看唐絮芳和俩孩子,都在鹿武县住着,他认得这是佟善家里的。
佟善是个孤儿,娶了同样是孤儿的唐絮芳,如今面前这姑娘跟佟家啥关系啊?竟下这么大的血本要帮助他们?
转念一想,五年啊。
陶器作坊极少有人来订货,都是烧制好了送到杂货铺卖,运气好还行,运气不好都可能白忙活,如果能给这姑娘烧五年的陶器,丁家可不是现在这光景了。
想了想,丁老汉笑呵呵的问:“春生和春旺啊,你们俩愿意学吗?”
佟春生拉着弟弟给丁老汉跪下了,俩孩子脆生生的喊师父。
丁老汉把俩孩子扶起来:“这行得能吃得起苦,回头要是不好好学啊,师父会打板子的。”
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怕吃苦的,学不好挨板子也不是多吓人的事情,所以这样的话对兄弟俩没有什么威慑力,倒是旁边的唐絮芳紧张起来,眼看着这事儿成了,可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准备拜师礼,这可就太失礼了。
下意识的看方青莳。
方青莳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孩子坚定的眼神,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去话头儿:“丁大叔真是个善心的人,我们来的时候也没有准备拜师礼,这样吧,咱们重新起一份契书,就签五年,再者准备纸笔,我送丁大叔一套图吧。”
这下轮到了丁老汉傻眼了,再看方青莳的眼神都变了,这哪里是拜师?这是送财路的财神爷啊,至于顺便收了两个小徒弟,那也是利大于弊,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可穷得叮当响的时候,眼前这机会能错过?
非但不能错过,还要好好的教这俩孩子,保不齐还能给儿孙们留下一条财路呢。
事情办得格外顺利,方青莳带着人会来,一起来的还有丁老汉,契书签了五年的,官府这里得过了明路才踏实,孩子们也要准备去师父家常住,开始学徒生涯。
方青莳默不作声的给了丁老汉十两银子,这些用来做两个孩子的嚼用,除此之外再不能多做事,絮芳的性子是最受不得别人恩惠的,她可不想以后絮芳见到自己都不敢说话了。
事情都办妥当了,方青莳才回到铺子里,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劲儿了,屋子里坐着两个穿着短打的大汉,那样子还带着戾气。
“大哥,怎么了?”方青莳看大哥坐在一旁看书的淡然模样,心里更狐疑了。
其中一个壮汉站起身:“俺们来找方青莳方姑娘的,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