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你有想过返老还童吗?”贝尔摩德突然看向琴酒,水绿色的眼眸中是琴酒看不懂的复杂。
“没有,”琴酒非常果断地否定,他活到现在已经很艰难了,小时候的颠沛流离、死里逃生一直都是刻在骨子里不愿回忆的现实,“现在的生活很好。”至少不用随时警惕来自黑白两道的追查,也不用费尽心思隐藏自己的存在,更不用用孱弱的身体对应对强大的敌人。
虽然还是有很多事情、很多敌人,但是能够在公寓里一睡一整天,晒着太阳思考早餐午餐晚餐,甚至有闲心陪其他人出去玩玩……这都是以前完全没时间去想的事情。
幼年的琴酒经历过太多太多,就像一根绷紧了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裂,他没有时间精力去考虑其他事情,为了活着已经精疲力竭。
贝尔摩德有些差异地看了一眼琴酒,显然没料到他这个回答,“看样子你以前过的很惨?”
“我现在还活着。”琴酒垂眸点燃一根烟,以前过的惨吗?那肯定惨啊,严刑拷打、实验改造、极限生存……惨的曾经只剩下一口气,两只脚都踏进地狱的大门了又被人拽回来,他是为数不多活着离开“深渊”的人,也是唯一一位参与过“深渊”和“马里亚纳海沟”的两种实验又活下来的人。
……虽然他也没有多想活着。
“你想表达什么?”琴酒没有被带偏,将话题再度扭转回来,贝尔摩德也没指望靠着这个带偏琴酒,最一万步讲,就算带偏了,琴酒日后也有无数机会让她说出来。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使吗?”贝尔摩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琴酒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吭声,贝尔摩德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的双眼,“我真的见到天使了。”
面色冷漠的银发男子同样抽出一根烟,但是没有点燃,他知道贝尔摩德说的是什么了。
——救赎。
对于一些深陷黑暗的人来说,救赎是一个多么奢侈的词语,和贝尔摩德认识这么多年了,无论经历过什么,贝尔摩德始终保持着几分温柔善良,哪怕只有一点点,这让琴酒也不得不服气,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深陷深渊的例子,琴酒自认为自己身上没有一丁点人类的美好品德。
不屑于光明,也不认同黑暗,做事情全凭心情,有耐心了,处理处理“深渊”的事情,扮演一下001的角色,没耐心了,哪怕自己九死一生甚至可能十死无生也要炸毁“马里亚纳海沟”。
比起贝尔摩德,琴酒的行为更加不可控。
“先别告诉那位。”贝尔摩德凑到琴酒面前,用自己的烟点燃了琴酒拿在手里的烟。
银发男子微微侧目,“理由。”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吗?一个小孩子,掀不起什么风浪。”贝尔摩德到嘴边的“雪莉在外面研究药物更有进展”又咽了下去,毕竟前不久她才告诉琴酒雪莉已经确认死亡,现在再提起不就是自己打脸吗?
“你应该没那么在意才对。”贝尔摩德是组织里和琴酒打交道次数最多、时间最久的人,时间长了,她也看出来琴酒并没有那么忠诚,当然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琴酒对组织真的只有功劳没有过错。
与其说琴酒忠诚于组织、忠诚于那位,倒不如说琴酒本身并不在意自己的立场,待在什么地方就做什么事情,既然是组织的“gn”,那就做好“gn”应该做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