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臣只知劫富济贫之害,此风不可涨。但今日,见到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为了那一文两文的救命钱奔波拥挤,方知劫富济贫的无奈。此次捣毁寺庙分钱,说是劫富济贫也不为过。”
“像城中诸多佛寺这种诈骗敛财的手段,坑了多少百姓的血汗?微臣身为陛下钦点的长安县令,有看护治下百姓的责任,有让他们吃饱的责任。”
“既然这些佛寺的钱财来自百姓,那就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崔侍郎所说,收归国库虽然是规矩,但臣以为,钱财藏入国库,是买不来人心的。只有藏富于民,才能换来百姓民心所向。请陛下三思!”
李二不解,“说的在理。朕不用三思了,照你想的去做就是了,朕既然任命你为长安县令,自然是信任你的能力和人品的。”
“啊?难道不是您让崔侍郎去?他明明说是陛下的意思……”县令愣了一下。
内侍老高听得真切,喝问道:“怎么?崔侍郎是如何同你说的?难道是假传圣旨?陛下可从未让他做过什么。”
长安县令连忙原封不动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李二笑了,好好好,刚才还以为那姓崔的一心为国,敛财是为了备战。现在看来,是有私心的,你假传圣旨一条,就跑不掉的大罪。
这是皇帝和世家贵族的博弈,朝廷里面超过六成的官员都是世家子,李二想换成自己的心腹,只有等他们出错的时候,现在,就是换掉户部侍郎的机会。
“不错,这件事你办的不错,去吧,有什么困难随时过来,朕会派人支持你的。”
长安县令壮着胆子当场说道:“启禀陛下,还真有个难题。那就是钱不够,去过佛寺的百姓们,哪家每年不被骗走一大笔?或是几十上百文,或是几十上百两。咱们抄出的都是些中小型的寺庙。根据审问,他们收的钱成都供奉给上层大寺庙了。类似于疏通关系、求得庇佑的保护费。”
“可是那些大型的寺庙,都是无数达官贵人常去之地,凭下官这个小小县令,是不敢去动的。”
李二笑了,“这件事啊?呵呵,朕早有安排。你去找冠军侯吧。这件事既然是他挑的头,那就该让他来挑大梁。不管佛门背后有多少达官贵人,想必没人不对这个煞星头疼的。对了,派人也通知万年县一声,你们都听冠军侯的指挥。”
长安县令心满意足的退下,宫门口正好撞上前来求助的万年县令。
“哟,万年县兄?你也是来求见陛下的?不会也是寺庙案件吧?”
万年县令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不是嘛,都是你这厮戳的祸事,我那万年县的百姓也捣毁了多处寺庙,我得照着你的样子审呀,所以挨个抄家。可银子越抄越多,我这心里发颤啊,这么多钱?发给百姓?还是上缴国库?”
长安县令笑着说道:“不用去找陛下问了,发给百姓。”
“可是,不够啊,一是名录不足,二是许多银钱都被这帮和尚造没了,还有一大部分都被那些大寺庙收走,我又不敢去追讨……”
“嗨,不用那么麻烦,就说名录遗失,每个百姓平均分一些就是了,勉强追回点损失,补点是点,总比一文没有的强,百姓们能够理解的。”
万年县一听,吸了口凉气,“你这是收买人心的毒计呀!这样一来,百姓们肯定会积极捣毁其他寺庙……”
“呵呵,可不能这么说,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反正都是不义之财。咱们都是给陛下当差,用和尚们的赃款,换来民心给陛下,何乐而不为?”
“那是那是,还是你老兄看得透彻。”
长安县拉起万年县令的手,边走边说:“说真的,哪怕是赃款充公,我也要干。这帮和尚们竟然搜刮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怪不得常年国库空虚呢,钱都被他们骗走了。老子这次也来一个杀富济贫。”
“你拉我去哪里啊?我万年县跟你不顺路的。”
“走,陛下有令,下面的该冠军侯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