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是忍者的生命。
“我最后问一次。”
相田将晖神色安然的站在坑洞边缘,始终与这个将死之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以免被他死前的最后反扑换走。
他向来是十分惜命的。
“正在与草隐村交战的你们,究竟是怎么得到他们准备政变的消息的?”
“是谁?什么渠道?”
相田将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空灵得仿佛从极遥远处传来: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会让你死得轻松些。”
“扑通。”
灰岩的身体俨然已是支撑不住,动作颤抖的单膝跪地,手掌扶在地面上,视野微微模糊。
那张冷硬的脸上,却咧开一抹豪迈的笑容:
“你以为老子是谁?!”
声音陡然拔高,沉闷如擂鼓。
下一刻,就见他用尽了毕生最后的力气,将另一只手一同拍在地面上:
“土遁·山土之术!!”
豁然间,两团如山岳般从地面膨胀起,只瞬间就达到数十米高的半球状山体,骤然朝向相田将晖的方向合围而来,化作一道坚固的牢笼将其并拢在中央,死死压制住。
灰岩大声怒吼,嗓音嘶哑:“东死人!图月!快逃——”
“灰岩大人!”
“大人!”
“老师!”
正在和木叶剩余几人缠斗的岩隐上忍们,此刻皆是目光惊愕的看向远处的灰岩,似乎完全没想到自家的领队,居然会被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木叶新星逼到这种程度。
几人目光相对间,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个决断。
岩忍们同时放弃了面前的目标,连身后来袭的手里剑与忍术都不顾,忍着伤痛,飞速朝着灰岩的方向狂奔而去。
灰岩目光一滞,鼻尖发酸,牙根死死的咬紧,面部表情紧绷着。
眼白涌出几道血丝,口中却仍旧怒吼道:
“别过来!”
“跑!”
“该死的,我让你们跑!这是队长命令”
灰岩的声音愈发沙哑。
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些年轻人,为了救自己这个老家伙,死在面前这个恐怖的木叶忍者手中。
他已经老了,活不了几年了。
至少、至少要为村子保住这些优秀的火种。
即便面临身死之境,他也要贯彻坚韧顽强的石之意志!
这就是他的忍道!
然而,这几位部下的动作依旧坚定,不约而同的朝他伸出手。
东死人,图月,暗牙。
“噗!”
“噗噗!”
三柄来自背后的短刀或苦无,齐齐的刺入了灰岩的身体。
这位壮硕如熊罴般的老者全身一僵,目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几位部下。
“”
“去死!!”
眼中所见,却唯有他们恶毒狰狞的可怖表情。
这让灰岩心中一时茫然,似乎连身体上的疼痛都盖过去了,声音颤抖:
“你、你们”
下一刻,他却仿佛忽的意识到了什么,蓦的转头看向被山土之术覆盖的方向,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愕然,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对相田将晖!”
“你根本不是体术忍者!”
而后,他耳边就响起了刚刚那熟悉的年轻男声:
“啊。”
“被你看穿了。”
循着声音,灰岩缓缓转过头,相田将晖定定站在岩隐三人身后,手里拎着那柄带血的短刀。
目光平静的注视着这位愤怒而绝望的岩隐老者。
五名木叶忍者或蹲或站,纷纷环绕在相田将晖身后,神色冷淡的看着眼前的可怜虫。
显然,其余的几位岩忍,早已陷入了深度的镜花水月幻术之中。
唯有灰岩一人在与相田将晖死斗。
从最开始,灰岩小队就被堵死了所有逃生之路。
“现在,我们做个交易吧?”
相田将晖那俊俏的脸上仍旧带着温煦的笑容,声音始终平稳如初:“一个情报,换他们三位年轻的岩隐上忍的命。”
“如何?”
“”
“”
灰岩半跪在原地,看着自己教导许久的学生们,嘴唇嗫嚅着,持续长久的沉默。
不发一言。
哪怕等在原地,眉头紧皱又松开,伤口中的血都快流干了,这个男人也没有吐露出一个字。
最后,灰岩只是十分平静的,默默的掏出一支苦无。
干净利落捅穿了自己的脖子。
壮硕如熊罴般的躯体双膝一软,推金山,倒玉柱,沉沉的砸在地上。
血液,缓缓渗进泥土里。
木叶与岩隐的忍者们,同样都只是立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神色如一旁的伊吕里那般平静。
无人多发一言。
忍者的世界,从来都是如此的残酷,现实,冷漠。
唯有以一己生命践行忍道之人。
方为,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