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潮湿的牢房飘散着阵阵宛如地狱深处刮来的阴风,这种阴森森的气氛让唐飞弘并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
再加上牢房里还死了人。
所以唐飞弘现在迫切想把身后担尸架上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尽快抬出去,然后远离这个阴冷丧气的牢房。
虽然说他现在作为一个狱卒,想要彻底远离牢房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屈寒承,你有没有感觉刚才担架晃动了一下?”
快速拿起担架两侧把手的唐飞弘感觉背后的担架似乎动了一下,他立刻回过头望着身后的瘦高男人紧张的问道。
被唐飞弘称作屈寒承的瘦高男人倒也是直接,他掀开担架上的白布,望着担架上平躺放着的一具苍白赤裸身体。
这具呈现病态苍白的尸体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与胎记,每一块肌肉与肢体,完美的就像是经过一位布满老茧双手的老工匠苦心造诣雕刻的艺术品。
真实且带着一丝虚假。
唐飞弘还清楚这具尸体的后背其实还有一副诡异的图案。
这诡异的图案以尸体后背的背脊为分界线,两边遍布着黑色诡谲的繁琐花纹,呈现螺旋阶梯状,从死尸的下腰一直蔓延到肩膀。
远远看去像是一双含蓄待展的羽翅,可仔细一看又像是一座倒悬的山岭,仿佛在镇压着什么一样。
更为蹊跷的是,死尸的每一块肌肉上都镌刻着一个金色繁密的古朴符文,符文晦涩难以明意。
唐飞弘第一次看到这具死尸后背上黑色诡谲的繁琐花纹和金色繁密的古朴符文时,还以为这个囚犯是来自于某个邪教密宗的鬼僧妖道。
屈寒承看唐飞弘依旧胆怯不安,无奈摇头,用手掌毫不尊重的拍了拍这担架上的这具苍白死尸脸颊。
“你看他都死透了。”
随后他静候片刻后,望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死尸,对着唐飞弘摊摊手叹气说道。
“等等,他身上的那些金色繁密古朴符文不见了?!”
唐飞弘眼睛微微放大,瞳仁骤然一缩,这具死尸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但是他身上密密麻麻的金色繁密古朴符文赫然消失不见了。
这座牢房除了他们可进不来第二个人!
“你说那些花里胡哨的纹身?可能是老何用什么东西把他身体清理了一遍吧,你也清楚老何虽说是一个仵作,但他也是一个虔诚的道士。
可惜他这个自称的道士,没有任何道观收他。
讲究什么一切灾难化为尘之类的,想必是之前仔细擦拭清洗过这具尸体吧,你看仵作连他的衣服都拿走了。”
屈寒承耸耸肩言语之间带着一丝玩笑的说道。
活着的人还需要他畏惧一二,可现在是一具尸体而已,总不能像小说戏剧里那样尸变成僵尸咬自己一口吧?
要是真能尸变的话,那这座监狱下面被他埋进土里的尸体可都要爬出来咬自己了。
屈寒承可是没少在这些囚犯尸体上搜刮一些连牢吏都不愿意拿走的东西,然后没有怜悯同情的态度将这些尸体重重丢在他挖掘出来的墓坑之中。
“可……”
唐飞弘虽说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很奇怪。
所以这让唐飞弘十分憋屈的站在原地,手指不断摇晃指着担尸架上那具苍白完美的赤裸死尸,欲言又止。
“别可是什么了,你这样子不如早点把这具尸体抬出去,然后在挖墓坑的时候多使点劲,最后埋土的时候快一点。
要我说,死了就死了,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屈寒承对于抬死尸这种活并不介意,可他介意的是无法在这具死尸身上捞到任何好处。
所以屈寒承一进牢房看到安静躺在地上的赤裸尸体时,他的心情就一直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