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很昏暗,周围也没有亮灯。那边宴会的灯光也射及不到这里,只能借着点远处的亮光看得见人形。
视线这么不清楚,男人知道他一定没在仔细看海。
走在沙滩上是没有声音的,但一直都是局外人的杨美丽清楚后面来的是谁,等到他慢慢走近,她也就有默契的转身离开了。
“穿的这么少站在这不冷嘛?”
其实现在的海风是冷的,但他过来之后随着而来的还有阵阵温热。
“你冷吗?”印象里,好像自己很少问他这些关心的话。但可能是被风吹的,也或是离开座位后一直沉默着没再说话,所以再说出来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哭什么?”男人始终没上前走,在她身后停着。
“我这长袖长裤的,不冷。”他最先注意到情绪,再回答了话。
赵苡然擦了擦眼角噙着的泪水,缓缓转过身来望着昏暗视线下男人的面容。
“董放,你今天特别帅。”
停了两秒“我就是想夸夸你。”
不是那种单纯意义上的相貌帅气哦,希望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
这模糊的视线加上酒精的浇灌,给了她很多之前没有的勇气。
他当然明白,这个女人可是很少会夸自己的。
浑身的热度烧的男人喉咙发紧,酒精上脑热度上头,突然又一阵海风微拂,那种上瘾的欲望再次的涌起,几乎没思索地将黑暗里的女人紧紧抱住。
“那束花好好留着,不兴丢听见没。”这种看似命令的话语也被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衬得没一点影响力。
“是你送给我的对不对?”女人柔软的身躯倚靠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说出来的话又软又媚。
一定是他花了心思的,按照他的性格才会多次强调让自己保留好。
“还不算傻。”
说起来花束这件事,就要在婚礼前一周了。
那天在夫妇俩的新家,郑梦琪跟他挑明婚礼当天自己打算送伴娘们一个小惊喜,因为是西方的一个情人节,她打算赵苡然的那一份让董放自己来准备。
“能做的都让你做了,准备什么花束你自己看着办吧。”
董放他自然是很领这个人情,自己的心意是一方面,但也万不能太出挑。
思前想后,他打算在相同颜色的花朵中挑选最能代表自己心意的。
白色的玫瑰一定是坦尼克,象征着纯洁的爱。
黄色的玛格丽特,象征着期待的爱。
浅黄色的洋桔梗,象征着真诚不变的爱。
所以在中午的典礼上,到他递花时,主持人的台词不是介绍花语而是送上祝福。
他在每一个时刻都在隐晦地传递着自己的心意。
伴着时有时无的海浪声,此时的他们好像又与那边的人们格格不入,在另一个世界进行着属于他们的节奏。
赵苡然不知道以他们现在的身份一直这么相拥是否得当,但再转念一想,她好像也拗不过自己的内心。
“我现在特别害怕,害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我们两个就又完蛋了。”他一直担忧着,加了酒精的话匣子想对着她说很多的话,但他害怕。
自己作为男人从小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狂野不拘的性格让他基本没什么怕的,但从没有想如今这般患得患失过。
“没有,你什么都没说错。”现在的董放像一个没有安感的孩子,而赵苡然在耐心的宽慰着他。
一句一句的,不急不躁。
没人说话,他们好像都在专一地感受着当下。
“赵苡然,你家的户口本好不好偷?”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无比勾引。
“干嘛?”
其实视野前边一片黑暗,男人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偷到户口本就可以结婚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啦?”女人双手抵住他的胸脯,让两个人之间拉开了距离。
“嘘,你以后一定会嫁给我。”
我也只允许你嫁给我。
“你想的真美。”
太近的距离,让赵苡然心跳都乱了。
所以她的每一句否认都没有说服力。
她歪头不去看男人的眼睛,但却知道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可以和我在一起嘛?”
轻轻的一句话,惹得女人靠近他的那一侧耳颊倏地蔓起绯红,酥酥麻麻的让人起颤。
董放觉得终于找了一个还算合适的机会,重新说出这句话。
他从上午细细打量她的第一眼,长裙飘飘的熟悉画面顿时把他带回了六年之前初见女孩的那天。
也是一件素色连衣长裙,那么清雅灵动。
董放真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
女人似是娇羞“现在是晚上。”
“晚上就晚上,那个借口我今天不接受了。”
他真的迫不及待,也不想再等了,万般的因素他都不想再理智了。
就想这么一直紧紧连着她,别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