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么的广阔,他的眼睛专注于波光粼粼的海水,自由翱翔的飞鸟,风中摇曳的野花,所有的美好都收纳眼底。
他不再去在意生还是死。
他在海岸边上租了一间小木屋,白天看着潮起潮落,秋水长天共一色,夜晚枕着风入睡。
闲暇时还可以去钓钓鱼,平日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歇息。
悠然自在。
他不孤单,天边有高声鸣叫的海鸟,时不时会落到地上好奇的张望他。海水里也有许多未曾见过的鱼,通过周围的渔民,他知道了许多种鲜美的吃法。
捡来的贝壳也可以偶尔也能从里面听到远方传来的风声。
最神奇也是最幸运的是,他遇到了鲛人。
一种特殊的种族,让他知道原来还有比花儿长的还要美丽的生物。
它们的眼睛清澈透亮,比天边的繁星还要耀眼,双耳尖尖似乎能听到世间万物。
从鲛人的嘴里,他听到许多从未听到过从未见识过的事情,有趣的,欢乐的,悲伤的,惊奇的。虽然他已经活了数百年,但见识还没有它们的一半多。
那是他做人以来,最快的的时光。
张元清话说完,便开始无声的沉默。
墨白了掀眼皮,问道:“你身上的鲛珠是怎么来的。”他的声音散漫清冷,像是吹开云雾的风,大家从张元清故事走出来,面色都带几分怅然。
“那是南竹给我的。”他摸着自己的心口,嘴角不经意间上扬。
“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南竹看出来了我的身子正在一日一日的枯萎,她说愿意把鲛珠给我拿来续命。”
他低着头,眼里丝毫没有因为能续命而感到的激动愉悦,只是很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鲛珠对一只鲛人来说有什么样的作用,但我知道能让我续命的东西肯定是非常珍贵的。
所以我没要,后来身子已经到了濒死的状态,就连起身见她的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后来她找到我说鲛珠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她说:“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虽然有鲛珠续命,但是他的寿命也只不过跟普通的人族一般,比起鲛人来说只是昙花一现。
所以,他便把鲛珠吃了下去,想等到自己的自然衰亡再还给她。
他喝了一口水紧接着说道:“我的身子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父亲那边也稳定了下来,让我们一家人都搬过去。
爹和娘都放心不下我,我想着去见他们,给他们一个交代,到时候再回到这里,但是……”
他握紧拳头,眉眼间是痛苦之色。双颊因为激动透着异样的红潮,随后突然长叹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球,没有任何的生气。
“后来我再也没能见到她……”
“你想去见她吗?”赵元灵问道。
“我当然想!”他脸上出现激动的神情,脸上的阴霾都被驱散,死气沉沉的脸难得有了一丝生气。
片刻,他又低下头,有些失落的说道:“我见不到她,我重新偷跑出去回到曾经相遇的那片礁石,唤了很久都不见她回应我。”
最后因为被张元济发现,又被逮了回去。
他们害怕他找到南竹之后,就不肯再跟他们离开。
赵元灵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既然张元清愿意跟他们去,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另一边,犰狳和赵元灵吵了一架之后,她夺门而出,冒着夜色跑了出去。
来到殿前,是一群和尚在喃喃的念经。
听说听和尚念经能洗涤心灵,会让这个人都平静下来。
但是听着那如蚊虫般的喃喃声,犰狳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加烦躁。
她气呼呼地跳起来,径直地跑下山。
“什么狗屁公主,还不如让我来当算了,还有狗皇帝,也让我来当!让全天下的人都听我的圣旨,把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都献到我的面前,让所有的妖都能跑到皇宫里睡觉,气死他们,哼……”
她一边气呼呼地念叨着,一边一蹦一跳地跑下山。
已是亥时,天色幽深。月亮被乌云遮去一半,只剩下一半清冷光辉。
附近的居民们都已经入睡,漆黑的街道空荡荡的,只有被吹起的叶子在沙沙作响。
安静的海水宛如一头正在歇息的巨兽,水波随着它的每一次呼吸在翻涌。
她一路在闷闷生着气,嘴巴叨唠着已经把气消了一大半。
犰狳是上古神兽,不惧水火,直接化成原型径直的跃到海里。
身上的甲片让轻而易举地浮在水面上,就像一片随波而动的树叶。
她被海水托举着,失去重力的感觉十分的妙慢,闭上眼睛,眯了好一会儿。
任由着波浪推动的轨迹前行。
倏忽之间,天地骤变,天边又出现了无数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