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前些天在街上路过,楼上推窗的小娘子把撑窗杆子砸到了他的头,正找人家赔钱呢。”崔元贵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怀里的妓女身软如绵,忍不住用力一搂。
却是让那妓女浑身发痛,又不敢出声,只得苦苦忍耐,并且挤出些笑容来,以免招惹这魔头发飙。
“他是看上那小娘子了,那小娘子要是不从,他就准备让她先当寡妇再说。”宋鲁道嗤笑一声,纯粹多此一举,直接掳来玩几天不就好了?玩完就丢回去,怕有麻烦直接装猪笼里沉到南淮河底下就行。
“你们再找些人,我怕慈姝仙坊开业时太过于热闹,人多混杂容易出事。”荣青书也懒得管他们,只要他们不坏他的事。
荣青书其实很看不起崔元贵三人,他们在他眼中多少有些不入流,但他很清楚,自己身边必须有这样的人当狗腿子。
一来他们有一定的势力,遇到一些麻烦事儿,可以直接交给他们处理,不用荣青书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
二来他们毕竟不是家奴下人,一旦惹出大事,只要及时撇开,别人也很难来牵连他。
“人手是够了,现在的问题是……”崔元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荣青书,“九州府那边不会来人。”
像荣青书这种背景的生意,自是不怕街头泼皮混混来惹是生非,但那些江湖人可未必会卖面子。
一旦招惹了,这些人趁着夜黑风高,来无影去无踪的,都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报复。
请来九州府的人,让他们知道这里是九州府照看的地方,这些江湖人就会收敛许多,至少不会来故意敲竹杠。
“雪里蛆和村中俏……他们也不打算来。”宋鲁道讪笑一声,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妓女出去。
两个妓女倒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提着裙子,挨着门边怯生生地跑了出去。
荣青书的脸上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他很清楚,这是他没有考虑周的缘故……参劾秦守安的时候,荣青书眼里怎么会有九州府下面的人,以及雪里蛆和村中俏这些江湖人?
结果他参劾秦守安是一点用也没有,太后没有丝毫动静,陛下倒是有动静,直接给了两位谏议大夫一脚。
这一脚没有踹在荣青书身上,却是跟踹在他脸上差不多。
一般人也不会觉得荣家的面子不好使,却也搞清楚了,琅琊王府真的是圣眷正隆。
那么秦守安继续掌控九州府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九州府的人,以及刚刚才被九州府调查过的“雪里蛆”和“村中俏”这等江湖蟊贼,敢给荣青书站台?
那岂不是没把秦守安放在眼里!
荣青书背靠荣家,扎根在龙吟城,和江湖中人没有太多来往,自不担心琅琊王府怎么报复,但在江湖人眼里,琅琊王府就等于江湖中的朝廷,生杀予夺。
“见风使舵的小人!”荣青书冷笑一声,“待他们发现慈姝仙坊的生意,靠的是琅琊王府的运路,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狗脸!”
“可惜唐忠死了,不然他露个面,比这些人都好使。”宋鲁道遗憾地说道。
这唐忠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傻,而那小王爷也是真的凶狠残暴,让宋鲁道感觉有些投契。
“要不……找一下明士隐和韦良宰?”崔元贵猛地一拍大腿,想起了今日又来环采阁的韦良宰。
“对对。上次的一个诗会中,我从环采阁里挑了二十来个姑娘送过去,明士隐左拥右抱,还和我聊了两句。”
宋鲁道晃了晃脑袋,完醒过神来,问荣青书:“我去看看他们今天有没有来环采阁?”
“去吧。”
过得一会,宋鲁道回转,给了荣青书肯定的答复。
荣青书顿时心中大定。
和他料想的一样,秦守安还是明白了荣青书传达过去的意思。
接下来生意能不能继续,怎么继续还待商榷,但秦守安确实无意和荣青书交恶。
否则的话,明士隐怎么会毫不避讳地和宋鲁道接触,而韦良宰又怎会浑然无事地流连在环采阁?
九州府的人,还有那些江湖蟊贼,他们的眼界层次终究太低,到了自己和世子这个层次,哪有什么非友即敌、恩怨分明的立场?
只要利益足够大,即便是世仇都可以暂时放下,更何况他只是让人参了秦守安一本,对秦守安没有造成任何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