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说了吧,木院的申请又被卡了,险些闹到徐监侯亲自出面,才终于通过。”饭堂内,一名司辰八卦道。
“是啊,看样子是彻底撕破脸皮了,这样持续打压下去,神都大赏时肯定推举不出弟子参与。”
“这招叫做釜底抽薪,唉,可惜季平安与黄贺,非要卷进入干嘛白白耽搁了……”有人摇头叹息。
“嘘,小声些。”另一人突然提醒。
旋即,一道荷叶色长裙飘过,端着木制托盘的沐夭夭面无表情,冷冷扫来,在众人尴尬的目光中离去。
离开饭堂。
沐夭夭一路返回四季阁,抵达时看到大柳树下,同门弟子们环着石桌围坐成一圈,脸色都不好看。
“夭夭,怎么了”中年司历瞧她脸色不对。
沐夭夭冷哼一声,坐在桌旁将听到传言复述,少女白净的脸上满是怒容:
“这帮人脸面都不要了,连资源都卡我们。”
女司历盛怒附和,撸起袖子用手臂敲桌,气的胸膛起伏,峰峦如聚:“简直欺人太甚。”
这几天,来自各个堂口的针对,令他们积累了一肚子怒火,却无从发泄。
“不要中计,我怀疑对方就是存心激怒我们。”中年司历老成持重,安抚众人:
“已经派人去请监侯了,大家先冷静下来,思考下如何破局。”
闻言,一群星官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这轮针对很恶心,对方也不违规,只是在规则内踢皮球,反复扯皮。
重点在一个“拖”字,只要徐修容出面,该给的仍会给……但问题是徐修容正在养伤期,不能频繁打断。
况且,每次都请监侯出面,长久下来威严将会荡然无存。
一群人这两天不是没思考过破解方法,但作为修行者,若是真刀真枪打架,纵使木院并不擅长攻伐,他们也不惧。
可对于“政斗”……就不成了,这不是聪慧与否的问题,是缺乏经验。
是的,若将钦天监喻为朝堂,那五位监侯夺位的局面,恰如政斗,不见硝烟。
沐夭夭沮丧地垂下头,和大家一样毫无办法。
这时候,忽然院门开启,季平安与为其撑伞的黄贺结伴走进来。
“怎么都这样丧气”季平安笑问。
修行功课太简单,这两天他宅在家中准备破境,没怎么出门。
沐夭夭看过来,瞅见他笑眯眯的样子就生气,但仍耐着性子将情况说了下。
季平安听完,笑了笑:“只是这样吗”
中年司历皱眉,耐心解释道:“你新入院,可能对资源的重要缺乏了解……”
然而下一秒,季平安却摇头打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只是这样,那破局的思路很简单。”
静。
四季阁内春风拂过,茂盛的古老垂柳摇曳枝条,围坐在石桌旁的一张张脸“刷”地望来,有些愣神。
旁边,黄贺殷勤地给季平安搬来凳子,笑着说:“我家公子几天前就猜到会这样了。”
沐夭夭大眼睛撑大,期待中夹杂怀疑:“你怎么会猜到”
季平安施施然落座,拿起黄贺为其摆放的茶碗,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政治斗争的手段从不新鲜,而我对人类毫无信心。”
略一停顿,曾俯瞰朝堂四百载,天下政斗说第二,无人敢争先的前大周国师说道:
“想要破局,首先要搞明白,何谓‘政治’。”
……
四季阁外。
青石小径上,一身墨绿色官袍,黑发盘起用玉簪收束,气质柔和淡雅的徐修容莲步轻移。
拿到疗伤药后,她便宣布闭关,尝试尽快恢复伤势。
可今日,底下弟子禀告,说明了这两日院中遭遇的困境,不得以请她出关,徐修容心下蕴怒,不敢耽搁,立即赶来。
“师尊,大家都在等您,想等您拿个主意。”报信女弟子神色焦急。
徐修容颔首,安抚道:“无妨,本候会处理。”
只是话虽这样说,她同样心乱如麻,性子柔和,不喜争斗的她对于这种处境,同样缺乏经验。
这时候,她已抵达院外,正要推门,突然脚步顿住。
“师尊”报信女弟子诧异。
却见徐修容精致耳廓微动,听着从院中传来的声音,示意弟子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