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个看不见底的无底洞,绝对不能伸手。
男人听完脸上闪过一抹狰狞,咬牙说:“既是没人帮着还,那这房子可就归我们了。”
时野毫无波动地说:“你既是有契在手,拿走便是。”
“好哇,兄弟们走!”
“别啊……别……”
时妮儿绝望地四处拉扯,又挨了一脚后疯了似的冲着时野吼:“畜生!”
“娘说不错,你们都是冷血无情的畜生!”
“害死了三哥还想逼死我们,你们……”
“时妮儿。”
时野冷下来的脸带着无声的压迫,走到时妮儿跟前的时候,吓得她把谩骂都咽了回去。
他盯着时妮儿愤恨的双眼,不紧不慢地说:“债是老三欠的,这本来就与我无关,老太太的病我们会出钱医治,每月说好的米面吃食我们也会准时送,可别的事儿,那不该是我插手的。”
“你已经不小了,应该知道与他人无关的后果,就别指望着有人会为你负责。”
时妮儿丢了魂儿似的眼泪鼻涕抹了一脸,生无可恋地跌在地上,捂着脸绝望地哭了起来。
时野表情分毫不变,稍稍扬起了声说:“闻宣。”
“哎!”
时三哥举着手挤进去,转而就听到时野说:“把老太太带回咱家,小五你去请吴大夫过来瞧瞧。”
“爹,这……”
“别磨蹭,按你爹说的去做。”
戴红柳推了时三哥一把,转头看着满脸事不关己的时二婶,冷笑道:“弟妹放心,该是我家担着的,我家不会推。”
“可不该我家受着的,那就谁也别想往跟前凑!”
“嘿,戴红柳你……”
“你就别上赶着添乱了!”
时二叔黑着脸拦住了发飙的媳妇儿,踌躇着说:“大哥,你既然是不愿意帮着把房子赎回来,那老太太往后就只能是住在你家了。”
“你可把人看顾好了,别又让不识趣的往我家的门口闹。”
他不关心老太太的死活,也不在意时妮儿往后怎么过。
他操心的就是自己那点儿面子。
宁死也不能被毁的城里人的面子。
时野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时二叔权当他是默认了,拉着时二婶就避之不及的赶紧走。
反正谁养都行。
他家是坚决不养。
村长目睹了场闹剧,惆怅得胡子都白了几根。
他说:“时野啊,都闹到这份儿上了,老太太能仰仗的也只有你这个儿子了,要不先前分家的事儿作罢,你就把她和时妮儿接回去吧。”
从目前来看,好像的确是只能这样。
可这话一出,包括糯宝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紧张。
说得轻巧办着难。
老太太和时妮儿但凡晓得二两好歹,是个懂识好人心的,那接回去也就是一顿饭多双碗筷的事儿,不多难。
可问题不是啊!
等她醒了,那还不一日赶着三顿饭点儿的闹?
时妮儿又何曾让人省过心?
糯宝刚想去拉爹爹的手,紧接着就听到他说:“不行。”
“她们不能一直住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