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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宝的话说完时闻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空气中同时还泛开了一股死一样的寂静。
糯宝也不在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自己的衣摆,慢悠悠地说:“准确的说,大舅舅的身体里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真正的大舅舅,另一个是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个,那是恶灵。”
这是民间志怪传说中时常提到的占魂之法,只是在现实中很不多见,所以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也懵了一下。
时闻楮深深吸气,急促几次把险些蹦到嗓子眼的心压回肚子里,皱眉说:“那有办法吗?”
“办法当然有,只是不好着急。”
糯宝朝着大舅母在的方向指了指,意味不明地说:“四哥哥知道占魂之法要怎么成功吗?”
“自古阴阳相隔有壁垒不可破,染了阴气之物更是没有还阳的可能,否则要死了不甘心的人人都如此作为,那这世间就是要彻底乱了套,占魂本来就是不为天理所容的事儿,施术的过程就显得尤为重要。”
“问题只能是出在最亲近的人身上,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把真正的大舅舅找回来,就只能是从源头处下手。”
时闻楮反应极快,猛地一猝立马就说:“你的意思是,是大舅母在作怪?”
“不然还能是谁?”
糯宝歪在枕头上懒洋洋地翘起了小脚,慢悠悠地说:“占魂之术,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让将死之人的怨魂强行挤进活人的躯壳,进而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无痕无迹地取代活着的人,直到把同困在一具躯壳中的魂魄活活磋磨到魂飞魄散,要想做出这种效果,方法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日日用这个将死之人的血掺到想取代之人的餐食中,日日摄入气息同化,如此才能起到蒙蔽天机的作用,好等到百日期满时顺理成章地取代被害的人。”
占魂成功后,从肉眼上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
因为外形不变,身份没变,内里发生的剧变无人看得见,也不会有人知晓。
就算是气质性格略有不同,也可以轻易解释为年岁大了心境有了变化,很难被人察觉。
他们眼前看到的就是如此。
不过眼前这个假舅舅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起码在熟悉彼此的家人眼中只是沉稳了不少,除此外并未露出太多马脚。
能模仿到这种以假乱真的程度,除了是亲近之人所为,还能是谁干的?
糯宝把小手眼前转出了一朵小花的模样,轻飘飘地说:“而且我说大舅母嫌疑最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四哥哥你看这个。”
时闻楮强忍着心中的惊骇看向她用脚踹过来的东西,皱眉说:“这是大舅母托人给你送的衣裳?”
“是滴。”
糯宝要笑不笑地说:“这衣裳的确是大舅母亲自做的,只是这玩意儿起初并不是给我的,而是给她自己的孩子的。”
衣摆和衣领上绣有看着还挺童趣的花纹,乍一看没什么,可糯宝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就生出了疑窦。
这是美化后的安魂纹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针脚曲折处还藏着一道小小的生辰八字。
她一时好奇就抛铜钱占了一卦,结果算出来的是另一个孩子的命格,而且这个孩子还跟自己传闻中多年无子嗣的大舅母有着实实在在的亲缘关系。
“四哥哥,咱家大舅舅目前膝下是没有孩子,可大舅母不一样哦,她不仅是有孩子,她还有两个。”
糯宝竖起两根手指头说:“双生子,一儿一女。”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儿子此时就正好在大舅母的院子里,至于女儿……”
她微妙一嗤,幽幽道:“儿子都公然接进门了,想来把女儿接到膝下也不会有多远了。”
“咱们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