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张翠英声泪俱下的陈诉,顾云霁听明白前后因果,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而后他看向一旁急不可耐早就想要开口辩驳的薛浏,示意陈培时拿掉他嘴里的汗巾帕子,道:“薛浏,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她污……呕——” 陈培时把帕子塞得又紧又实,蓦然一下子拿掉,薛浏忍不住哇地一声干呕出来,惹得陈培时厌恶地退了好几步。好一会儿后,薛浏终于缓过气来,言之凿凿地大声道:“她污蔑!全都是胡"> 经过张翠英声泪俱下的陈诉,顾云霁听明白前后因果,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而后他看向一旁急不可耐早就想要开口辩驳的薛浏,示意陈培时拿掉他嘴里的汗巾帕子,道:“薛浏,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她污……呕——” 陈培时把帕子塞得又紧又实,蓦然一下子拿掉,薛浏忍不住哇地一声干呕出来,惹得陈培时厌恶地退了好几步。好一会儿后,薛浏终于缓过气来,言之凿凿地大声道:“她污蔑!全都是胡">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可有证据(1 / 1)

经过张翠英声泪俱下的陈诉,顾云霁听明白前后因果,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而后他看向一旁急不可耐早就想要开口辩驳的薛浏,示意陈培时拿掉他嘴里的汗巾帕子,道:“薛浏,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她污……呕——”

陈培时把帕子塞得又紧又实,蓦然一下子拿掉,薛浏忍不住哇地一声干呕出来,惹得陈培时厌恶地退了好几步。好一会儿后,薛浏终于缓过气来,言之凿凿地大声道:“她污蔑!全都是胡说八道!”

“我是曾经与他们换地,但我没有逼迫,也没有上手强抢,他们是自愿和我签订的契约!至于那荣隐山山腰处的田地,确实不如他们在江岸的二十亩地肥沃,不过这一点我是一早就说明了的!”

“我明明白白地说过,我用来跟他们交换的田地位于荣隐山,虽然有足足五十亩,但土壤相对贫瘠,没有江岸的淤田肥沃。是他们张家自己贪婪,一听说有五十亩水田,生怕这样的好事转眼没了,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签了契约,事后他们自己想要反悔,难道还能怪我吗?”

薛浏轻蔑地瞥了一眼张翠英,然后转向顾云霁,一副被冤枉至深的哀戚模样:“她爹张奉义是病死的,她丈夫齐志坚的双腿是种地时被山上掉下来的落石砸断的,说来说去,就是运气不好而已。张翠英自己接受不了现实,就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顾大人,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我呸!薛浏,你个黑心肝的,你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张翠英怒啐他一口,气得浑身发抖:“我家就住在荣隐山脚下的村庄里,那荣隐山上是什么情况,田地肥沃几何,我们能不清楚吗?山上杂草丛生,多年未有人清理耕种,唯一的一条水渠也早被垮塌的山体给堵塞住了。”

“我们村子坐落在山脚,在荒年的时候,尚且都遇得到山上未开化的土人下来偷粮食,遑论更偏僻且荒无人烟的山腰处?说那是下等旱田都抬举它了,还五十亩水田,薛浏,你真不要脸!”

薛浏被她噎得脸色涨红,不甘示弱地嚷嚷道:“到底是谁不要脸?你们自己贪图那五十亩地,没实地考察过的情况下就跟我签了契约,事后你们反了悔,向我索地不成,就到处宣称是我强行抢了你们的地。契约签了,地我也出了,最后我还落得一身的恶名,我难道不冤吗!”

“本来我怜你家破人亡,日子过得艰难,不愿同你计较。没想到你居然趁通判大人来宜宾县视察之际,向他告我的诬状!可张翠英你别忘了,这里是公堂,不是谁弱谁有理,莫要企图用你一家的凄惨搏同情!”

张翠英似是未曾想到他脸皮如此之厚,两瓣嘴上下一碰,就将事情捏造成了另一副模样。看着薛浏那张油腻狂妄的脸,张翠英怨愤至极,指着他的手发颤,话都快说不出来:“薛浏,你、你这个狗官,你无耻……”

“好了。”顾云霁抬了抬手,示意张翠英平复下情绪,“别的先不提,薛浏有一点说得不错,公堂之上,讲话要凭证据。张翠英,你说薛浏侵占了你家江岸边的二十亩肥田,可有证据?”

张翠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民女有证据,那二十亩肥田的地契,现仍在民女手中。”

顾云霁道:“可否给本官一观?”

“这是自然。”

说着,张翠英仔细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了里面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地契。陈培时见状想要上前转交,张翠英却躲开了他的动作,又回头警惕地望了眼踮着脚尖眼巴巴想要窥视的薛浏,亲自将地契交到了顾云霁手里。

地契的纸张发黄发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被人保存得很好,字迹清晰可辨。多少亩田地、位于什么地方、属于何人、曾经有过什么买卖变动……都写的清清楚楚,上面还有官府的盖印和张翠英之父张奉义的签名,毫无疑问,地契没有任何问题。

张翠英道:“薛浏强行将地抢过去之后,又逼迫我把地契交出来,我不从,把地契好好地藏在家里。他使了好些法子想要诱骗我拿出来,都没成功。最后他索性重新伪造了一张地契,连同二十亩肥田一起送给了同知陈大人。”

“他们有了官府盖印的伪造地契,地契原本的备案也被销毁,就算真地契在我手里,也没用了。我去府衙告过薛浏,可他们根本就不受理,我还去找过同知陈大人,却连人家的面儿都没见到。若非有通判大人您,民女这辈子怕是连上公堂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说着说着,张翠英悲从中来,又落起泪来。

怪不得当日在江岸边顾云霁提出想看地契时,张翠英会表现得那么戒备排斥,想必是这几年她遭到了薛浏等人的多番侵扰哄骗,都快成了惊弓之鸟了。

如今这地契能不能助张翠英夺回田地不好说,但用来证实她说的话是足够的,且是一个非常强有力的证据。

放下手中的地契,顾云霁看向一旁不停冒汗的薛浏,眼神微冷:“地契本官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上面官府的盖印和张奉义的签名都清晰无比。薛浏,你有何话说?”

从张翠英拿出地契的那一刻起,薛浏的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狡辩道:“三年前我与张家签订换地契约时,他们声称地契纸张有所缺损,恐保存不长,故而我们重新更换了地契,原本的地契就作废无用,是我亲眼看着销毁的。至于她手上这个,定然……定然是她伪造的!”

“伪造的?”顾云霁冷笑一声,讥讽道,“张翠英一个农户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伪造官府的印章?”

薛浏汗如雨下,硬是顺着他的话胡扯:“是、是啊……下官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见薛浏如此厚颜无耻,顾云霁笑容慢慢敛起,声音隐含怒气:“既然你说曾经的地契有所缺损,被重新更换过。那就将地契和换地契约拿来,本官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伪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