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车帘遮挡下的暗淡车厢之内,江抒望着对面自打马车开始前行便倚在身后的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朱常洵,稍作沉默,迟疑地开口:“王爷……”
朱常洵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并未应声,等着她把话说下去。
“那个……”对上他漆黑如墨的双眸,江抒略一沉吟道,“那晚是我说话有些重了,还请王爷能够见谅。”
昨日从马场回去后,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在达成自己保全清白的目的的同时,还是与他和睦相处比较好一些,以后再遇到这类需要有求于他的事情时,也不至于如此犯难。
“其实本王也有不是,”朱常洵神情微敛,摆摆手道,“你与本王说起来也就有过数面之缘,并不相熟,一时接受不了本王也情有可原,本王应该给你时间。”
“……”没料到他会将自己排斥他的原因理解成这个,江抒眉头不由得一蹙。
不过旋即又想到,这所谓的时间是没有期限的,这样也许是好事,至少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一些,遂表示认同地点点头。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便算是和解了,江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不再多说什么,侧身掀开身后的车窗帘向外面看去。
虽然福王府所在的日忠坊距离相府所在的小时雍坊并不是太远,冬日天寒街上的百姓也不是太多,一行可以顺畅通行,但为了与后面的礼品保持行程一致,马车走得有些缓慢。如此到达相府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微微南斜。
待到怯羽将马车停好,江抒与朱常洵先后从车上下来,便看到自己那名义上的父亲叶向高已经带领着全家人在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