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收绸缎黛玉谢贾琏,施恩惠二爷助二壮(1 / 2)

却说贾记绸缎行自开业以来,生意蒸蒸日上,金陵城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前来求购。

贾琏的腰包也渐渐鼓了起来,利润最丰厚时,单天的利润可达一两百两,这可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俗话说,男人只要有钱,腰杆都能更硬一点,自从贾记绸缎行开业以来,王熙凤对待贾琏的态度大有改观,说话也比以前温柔许多。

贾琏很是享受这种感觉,男人嘛,还得是有钱,不然就是扯淡。

不过近几日有个头疼的问题一直困扰着贾琏。

听说贾记绸缎行自制的绸缎可以与江宁产的媲美,贾府的这些太太、姑娘,甚至丫鬟婆子们变着法的找贾琏索要绸缎。

除去自己的媳妇王熙凤要了两匹,贾琏还偷摸着给平儿准备了一匹。

老太太的五匹自是没得说,她不仅要给自己做衣裳,时不常的还要赏赐他人。

邢夫人虽然是自己的后妈,并且曾经发难于王熙凤,但面子上也得过去,由贾赦出面管自己要了两匹。

王夫人自然也是两匹。

探春、惜春、迎春三姐妹各一匹。

如果这样下去,贾琏担心自己好不容易挣点银子,全得送出去,而且自己又难以拒绝。

这么些人里,只有林黛玉没有开口,不过贾琏自然也不能短了她的,亲自挑了两匹上好的样式送到潇湘馆。

近日来,贾府上上下下无不在议论贾记绸缎行的事情,贾琏也成了贾府上下茶余饭后议论的谈资。

黛玉虽然一向不爱占小便宜,但听说府里人人都有份时,心里又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

可巧这个时候,贾琏亲自送了来。

紫鹃笑着接下了绸缎,说道:“我替姑娘谢过琏二爷了。”

言下之意:我家小姐脾气不好,即便她没有道谢,琏二爷也不要挑理。

贾琏对林黛玉的脾气已经有一些了解,并未在意,说道:“只要林妹妹喜欢就好。”

林黛玉试了试绸缎的手感,带有一丝不屑的口吻说道:“哼,只怕又是别人剩下不要的给我送来了,我才不稀罕呢。”

贾琏心想,黛玉这话怎么听着倒像是有几分醋意

便解释道:“林妹妹可真会说笑,其他妹妹都只送了一匹,你这两匹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只是近来一直不得空,拖到现在才给你送来。”

紫鹃也在一旁说道:“姑娘,我看这两匹真的比送给其他几位姑娘的绸缎要好看一些呢。”

林黛玉闻言,莞尔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谢过琏二哥了。”

贾琏看黛玉,是越看越可爱。

黛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并非真的就有多难伺候,相反,贾琏甚至觉得就连她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的。

贾琏从潇湘馆回去,却听见屋里头王熙凤在与人说话,便没有进门。

平儿见到贾琏,忙走出来招呼道:“二爷怎么不进门”

贾琏对屋里努努嘴,问道:“在与谁说话呢”

平儿道:“东府的焦二壮。”

焦二壮是焦大的独子,在宁国府打杂,一直不受宁国府大管家赖二待见。

焦大有两个儿子,焦大壮和焦二壮,大壮十二岁那年得了天花,没了。

二壮从小憨厚正直,与焦大颇有几分相似,办事也极为妥帖,只不过收到了焦大的连累,在宁国府过得并不如意。

不过二壮对此倒是看得开,做奴才的,不过是为了一碗饭吃,甭管如意不如意,也当不成主子。

王熙凤曾经对贾琏说过,如果焦大有二壮一半的眼界,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贾琏纳闷道:“他来做什么”

平儿回道:“他爹焦大害了重病,怕是不行了,东府的人不管死活,他没有法子,来到这边求奶奶来了。”

贾琏刚进屋,就看见焦二壮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给凤姐磕头,口里直说着:“二奶奶,求求你了。”

王熙凤一脸无奈道:“二壮,你先起来说话。”

可是二壮就像没有听到凤姐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凤姐正没有办法时,却见到贾琏回来,连忙说道:“二爷,你来劝劝他吧,我可无计可施了。”

贾琏架着二壮的胳膊将他搀起来,二壮的额头已经磕破了一大块皮,但他自己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

贾琏问道:“二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壮望着贾琏,不觉鼻子一酸,吸了一下鼻子,说道:“二爷,我爹他不行了,都是被他们害的。”

贾琏道:“你再说仔细一点,是谁害的,怎么害的”

二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赖二,就是赖二害的。他让我爹睡在马棚里,整个冬天都让他睡在那里。上个月我爹就一直肺咳不止,我去药铺抓了几服药给他吃了,倒是好了一些。我多次跟赖二求情,给我爹换个地方住,都被他骂回来了,前几日我爹肺咳又愈发的严重了,眼看就要不行了,我求遍了府里的人,竟没有一个肯管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求二奶奶发发慈悲,救救我爹。”

焦大是宁国府不少人的眼中钉,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也不奇怪,哪一个主子会喜欢整天将过去的功劳挂在嘴边,还一直揭主子短的奴才呢。

只是他如今落得这步田地,是贾琏始料未及的。

说到底,焦大不过是看透了宁国府的不堪,多多少少有一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而偏偏宁国府里就没有一个明事理的人。

贾琏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

贾琏话说一半,王熙凤便咳嗽示意他不要说下去,她说道:“二爷,你且出来,我有几句要紧的话与你说。”

贾琏笑着拍拍二壮的肩膀,安慰道:“你别着急,我去去就来。”

二壮点点头,但是他的眼神里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话说凤姐将贾琏叫了出来,低声说道:“二爷,你怎么犯糊涂了,这浑水可蹚不得呀。”

贾琏不以为然道:“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凤姐回道:“我的二爷,你只需想想,东府的赖二能多大胆子,没人撑腰,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贾琏惊讶道:“娘子的意思,这是珍大哥的意思”

凤姐探着头往里敲了敲,确定焦二壮没有偷听,才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去年焦大喝多酒,把他家爬灰的丑事当众抖露出来,让珍大哥丢尽了脸面。依着珍大哥的性情,如何能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