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老秦。”
等到女孩的离开的动静彻底消失,老人才缓缓开口。他并没朝后看,但似乎早已知道秦钟越在门外一样。
秦钟越轻轻推门,无声无息走了进来,然后将门给虚掩上,恭恭敬敬在老人背后站定。
老人这时才转过身来,显露出整个人的真容。
如果有人在旁边,一定会觉得对方年轻时是个身形伟岸的美男子。因为现在的对方即使年龄偏大,背已经有一点微坨,却仍旧显得十分高大。
老人从桌旁拿了一块手帕,一边擦手,一边随意说道:“咱俩多少年的老伙计了,跟你说了多少次,在这家里你就随意一点,别搞得这么尊卑有序,不然跟你说话都嫌别扭。”
秦钟越轻笑了一下,但是身形依旧一丝不苟,只是略带感慨般回道:“礼不可废,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再说我欠宗家的太多了,确实不能再得寸进尺。”
老人正是宗家家主宗介之。
只见他沉默一瞬,面色严肃,方才开口:“我说过你从来都不欠宗家的,你只是过不去心里的槛而已。有时候人要向前看,我相信书琴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样,毕竟在她心里,更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呵呵……”秦钟越闻言苦笑,脸上泛起淡淡的苦涩和缅怀之色,长叹一口气道:“无所谓过不过去,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
“算了,不说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宗介之也有些伤怀,显得颇为无奈,接着又有些玩味道:“我倒是有些意外,她那个性子,今天居然会主动联系你,这是遇到麻烦事了”
秦钟越闻言,又在心底默叹了口气,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这两爷孙性子里的倔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孙女天天想着反抗命运,离开宗家。而做爷爷的明明心里深爱着这个孙女,却连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对方。从女孩回到宗家算起,整整五年,两个人甚至连爷爷孙女的称谓都没有互相叫过,见了面不是一言不发,就是剑拔弩张,自己夹在中间有时也真是心累。
“遇到个小毛贼,偷了她的手机。”秦钟越轻声细语地回答,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宗介之眉头一挑,眼里情绪波动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手机追回来了吗”
“嗯,追回来了,闹得很大,据说那小毛贼动了刀子。”
“呵!”宗介之冷笑一下,不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只是一部手机而已,居然还能逼地对方动了刀子,真是朽木不可雕。”
秦钟越眼眉低垂,状似无意却又好像带着深意说道:“小姐说那是少夫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所以就算拼了命,也要拿回来。”
听到“少夫人”三个字,宗介之脸上闪过一抹怒色,但是很快就恢复成平常面若冷霜的样子,只是微微沉默了一下,方才沉声说道:“那就小惩大诫,废掉一只手吧!。”
“是!”秦钟越躬身应道,心里却连给对方一丝默哀的情绪都没有,因为从宗家家主口中说出来的命令,就算这人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断手的命运,即使此人被抓进了警察局,最后也照样会被保释出来,接着执行宗家的惩罚。
宗介之看到对方领命之后并没有离开,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出声问道:“还有事情吗”
秦钟越迟疑了一下,便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给了宗介之。
宗介之听完对方的讲述之后,面无表情,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开始沉思。而秦钟越也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静静等待。
“你觉得是偶然还是别有用心!”良久,宗介之出声问道。
“看样子感觉不像是别有用心之徒,现在是法治社会,早就不是武人乱来的时代了。再说武林的规矩还在,如果真的是玩下三滥,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高手都有傲气,也不见得就愿意做别人的棋子。”
“你们武林的规矩我是不懂的。我是一个商人。在我眼里,有傲气,不甘心那是因为筹码还不够。如果筹码是整个宗家,你觉得对方会不会用出下三滥的手段。”
秦钟越沉默了,一个千亿家族的财富,即使是在任何时代,都足以令所有人疯狂。
“既然你都说对方不可小觑,那就把他的底细调查清楚,顺便把家里的安保力量都升级一下吧,都给配上实弹,对方再厉害能厉害过枪弹真要匹夫一怒,就让他血溅当场。”
“是!”
宗介之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也早点儿去休息吧,武功再厉害也架不住年纪大啊。”说完,打了个哈欠,撑着腿慢悠悠起身,朝着房内走去。
…………
第二天一早,王一从酒店早早起身出发,去往了医院。虽然昨晚和周永元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对于他现在的体质来说,纯靠身体自然代谢,也只需要两个小时不到,就能将身体内的酒精代谢掉,所以他仍旧能够醒的特别早,精神奕奕毫无宿醉的感觉。
田小七百无聊赖地坐在分诊台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前来咨询的患者和家属。
突然,她眼睛一亮,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正是她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王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