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闻归休假在家不一样,裴知故周一的时候还要去学校上课。早上出门的时候闻归提出可以开车送他,但最后还是被裴知故拒绝了,说没有必要。
闻归一次尝试失败,也没再继续坚持,像平常一样送走了裴知故并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之后,就回到了房间。
尽管他心里想在裴知故身上盖章的想法一天比一天更强烈,但在裴知故的面前他还是要小心地把这些想法藏好,装成一时兴起,装成随口一提,总之不能是蓄谋已久。
他哪里是单纯地想要送裴知故去上班呢。他根本期望着的是让别人知道裴知故和他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然后把他的名字和裴知故这三字紧紧地拴在一起,无论谁提起来,都能想到——对啦,闻归是裴知故的伴侣。
他真的太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裴知故的关系了,好像只要这样说的人多了,他和裴知故的关系就真的能成真了似的。
闻归仰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裴知故的枕头里。
枕头上残留着裴知故最常用的柑橘洗发水的味道,混合着一点淡淡的茶香,和信息素的味道不一样,去了些苦味儿,感觉要更清新一些。
果然是到夏天了。闻归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
裴知故不在家,整个屋子就显得格外没有烟火气。闻归一直想不明白,裴知故平时一个人在家里待着的时候,真的不会觉得孤独吗还是说,他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闻归摸了摸枕头,叹了口气。
bet就是这点不好,他想在家里找到点有裴知故信息素的东西都找不到。
不知道裴知故到学校没有开始上课了吗应该会有不少学生去听课吧他们也会有人对裴知故心动吗这里面有多少是lhomeg会多吗还有bet呢会不会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还有他的同事,实验室的学生,和他要接触一天的人,他们能闻到裴知故的味道吧……
闻归的脑子像一团乱麻,这些毫无逻辑的想法一个个地从他的脑子里钻了出来,到处乱飞,绕得他头晕,心里跟有猫抓一样想知道答案。
明明才离开裴知故一个小时都不到,他就已经开始想他了。控制不住地想他,他控制不住,也根本不想控制。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去接很多工作,让工作充满他的脑子,不要留下一点缝隙和喘息机会给他,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短暂地把裴知故从自己的世界里摘出去。只有想得快要发疯了,他才会允许自己给裴知故打一个电话。
哪怕什么都不说,就只是听着裴知故的呼吸都能让他瞬间平静下来。
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病了才这么渴望裴知故,还是因为求而不得才病了。
闻归松开了裴知故的枕头,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又把手机放回了桌子上。
再忍一下,还不是时候。闻归摇了摇脑袋试图把那些焦虑不安的想法甩到一边。
这还只是易感期紊乱的余波,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没控制住易感期可怎么办……闻归仰头看着天花板,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和可笑。
他从分化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有按时注射抑制剂去阻断易感期,虽然偶尔也会失控一下,但他也知道这都是小打小闹。如果说易感期发作是地震中心区的话,现在的状态不过是能感受一点轻微震感的边缘地区罢了。
至于什么时候会被卷入中心带把理智彻底震得稀碎,闻归自己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在小心地维持着自己的**和理智之间的平衡,他一直维持得很好,直到裴知故说要和他离婚的那一刻,平衡被打破了。
闻归无所事事地在家里看完了一本,眼看着就要到中午了,他才找到理由给裴知故发了条消息。
[:裴教授,记得吃饭。]
发完之后,他放下手机,可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又控制不住地拿了起来,看看裴知故有没有给他回消息。
就这么过了十多分钟,裴知故终于回复了他。
[裴知故:嗯。]
闻归看着屏幕上短短的一个“嗯”字,甚至能想象出裴知故打下这条消息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而手机那头的裴知故刚刚结束了一节大课,被学生围在讲台上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问题。他抽空才看了一眼手机,就正好看到闻归的消息。但碍于学生还在,他实在没办法回复太多,于是简单的打了个“嗯”字就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