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卢父接过卢桢手中的粉色熊猫手机挂件。
他算不上老古董,接受新兴事物能力也快,他知道这个手机挂件可能有什么特殊,但外表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手机挂件。
见卢父翻来覆去,准备扯吊绳,卢桢连忙道:“别扯别扯,这是分贝的防狼尖叫器,只要一扯这挂绳,就会尖叫。”
卢父当年虽只有高中毕业,但理科成绩很不错的,卢桢和哥哥初中高中的理科都是卢父辅导的。
知道是什么后,他只打量了一下就没兴趣了,还给卢桢,“有危险就扯响它。”
“知道,我有这个……”她扬了扬手中的防狼喷雾:“不怕!”
卢父笑了笑,眉宇间还是有些忧虑:“别大意了。”
到了万山,一路上就开始有水了,因为万山到鹿凉之间的这里有条不大不小的淡水河,当地人叫它西河。
西河直接联通了附近几个县,一路上都有渠沟,此时渠沟虽然干涸了很多,但因为西河里还有水,西河的水又是浊河里流来的,导致渠沟里也一直有水。
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蝗灾的来临,除了让路上多了更多的灾民外,车骡子和牛的吃食问题,又成了令众人头秃的问题。
蝗虫过境,寸草不剩,骡子和牛都没草吃了。
“我连晚上睡觉的草都喂它吃了,要不是我怕晚上寒气太重,成了捆稻草铺骡车上,它现在连都没得吃了。”
“唉,再找不到给骡子的口粮,就只能喂糠了。”
骡子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没有骡子,他们这么多东西,只靠人力,寸步难行。
“糠在关键时刻可是能当口粮的,光是给它们吃糠可不行啊,往南几千里路,还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事呢,这糠还得留着。”
“这么点糠,它也吃不了几顿!”
“那不给它吃糠还能给它吃啥呢啥都没有啊带的稻草都吃光了。”说话的人重重的叹了口气,“早知道我就多带点稻草了。”
这事卢父也没办法,和众人说:“这样,今天先喂糠,我们再往前走两个时辰,看前面有没有村庄,有村庄的,我们去换些稻草带上。”
此时已经是傍晚,平常这个时候,卢父都是安排大家歇下了,可今天,卢父并没有说停下,而是领着大家继续走:“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再往前走走,最好能早点走出震区!”
“不行啊,都赶了一天路了,就算咱人受得了,牲口也受不住了啊!”
卢父能说什么只能安慰大家:“再坚持坚持。”
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继续咬着牙往前走。
已经走了一天的他们,腿都快走断了,可是没办法,只能走。
要不是夜里不能赶路,他们恨不能连夜赶路。
卯时末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众人只能再点着火把赶路,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火把,百人队伍,在黑夜里像一条行走的火蛇。
“卢叔,不能再走了,再走牲口真的受不住了!”
卢父看看时间,快九点了,点点头说:“行,大家原地休息,把骡子和牛都喂一喂,晚上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申时末出发。”
申时末,也就是四点多到五点的时候。
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
他们大多带的都是米粮,糠不多,还是舍不得扔才带上的,原本也是作为骡子的口粮的,可心里也未尝没打着做人口粮的想法。
喂骡牛喂骡牛,烧水吃饭的烧水吃饭。
他们带的炒米快吃光了,有些妇人又架起了锅继续炒米。
白天还和他们一起记走的几个马车队早已不见踪影,但休息的地方依然有很多人,大多数都是新增的灾民,也有像他们这样的车队,但大多都是牛车、骡车和人力拉车的人混在一起,其中有骡车和牛车的人极少。
像他们队伍这样基本全都有骡车的,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卢父有些担心,叫四个晚上值夜的人警醒些:“一旦有问题,立刻吹哨!”
又对其他人说:“晚上睡觉都不要脱衣服了,家伙什都放手边,以防万一。”
小桃和卢桢卢母他们一起挤在牛车厢内,三轮车车斗内睡着四个女人两个孩子,都只能侧着身子,非常挤,门也是从里面用插削插起来的,插削是木制的,并不结实,卢桢为了以防万一,把自己的防狼尖叫器挂在了插削上,只要有人拽插削,就会拉动尖叫器。
卢父、卢桓、吴管家三人睡一处,一来安全些,二来挤在一起睡暖和。
原本这样安排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没传来哨子声,反而传来了尖锐的尖叫声。
那尖叫声简直能刺破人的耳膜,在寂静的黑夜里响亮的宛若鬼嚎一般,十分尖利。
几乎所有人都被吵醒了,不管是卢家的车队,还是附近的难民。
卢父几乎是一个激灵就摸着刀爬起来了,还没走近,牛车那里就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嚎。
黑夜里,差点没吓得神魂剧烈,卢父拿着刀就冲那些人砍了过去,吴管家也不遑多让,张顺、王耕牛、刘二狗他们更是警醒,全都带着刀过来,两个值夜的人也都带着火把连忙赶来。
夜里寒冷,值夜的人都是围着火堆的,那几人白天就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行人了,看上的却不是他们的粮食,而是卢桢、卢大嫂和小桃她们这几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