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不遮不掩,有直面一切的勇气,太子笑了笑,“付出一切,强求来的婚姻是如此这般,江挽月,你觉得值吗”
“不值。”她说,“但我不会因为他伤心。”
她不喜欢夜北骁,那个喜欢夜北骁到不顾一切的女人,早就死在了跟夜北骁新婚的那天夜里。
她只会替那个真正的江挽月不值,替那个死去的江挽月伤心。
太子轻声道,“真好,你的勇气一如当初,并没有被三年的冷宫磨灭。”
江挽月没听清,“什么”
太子说,“没什么,本宫引你去德妃的院子。”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但还是不必了。”
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引路,这得多大的脸面
再说她这尴尬的身份,让太子引路万一再生出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若是本宫一定想送你去呢。”
江挽月一怔,猛然抬头,对上夜凌玄平和温柔的双眼。
只能说,“那,多谢太子殿下了。”
察觉到她的警惕,夜凌玄轻声说了句,“你别怕,本宫并无恶意。”本宫只希望,你能一如既往地勇敢,得到真正想要的幸福罢了。
一路上,夜凌玄都再未多言。
江挽月不明白太子为什么对她说这些,反而更加防备了。
直到到了德妃住所处,夜凌玄才终于没有停下脚步。
她在宫女的引路下,进了大门。
觉得背后总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江挽月本能地回了下头,而夜凌玄竟还在看她。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眼神也是轻快开心的。
江挽月紧紧蹙起眉头,只觉得这夜凌玄也不对劲。
她瞬间提起了警惕心,走得飞快。
看见她的动作。
太子摇头,温柔地笑了。
“江挽月,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当年在长河战场边的仓促一面,留下的记忆,竟只在他一人的心里。
数年前,长河一战。
太子夜凌玄亲征,随战神夜北骁一起,剿灭十万西疆叛军于长河边。
西疆人不仅擅战,更擅蛊。
这是大凛建国后最艰难,也是唯一差点输掉的一战。
那时,重伤的他流落至长河边,是江挽月这个带着面纱的小姑娘救了他。
见他睁眼,还努力抱起他的头,像是哄孩子安抚他,“我给你上药了,你别怕,你不会死的。”
“随便救人,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穿着大凛将士的铠甲,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怕。”
“你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为什么跑到长河来。此处西疆边境,常有恶人作乱,也不怕”
那时的江挽月爽朗地说,“我当然会害怕会下毒使蛊的西疆人啦。但我喜欢的人在这里。”
“我想,离他近一些,也会因为想靠近他,才有了对抗恐惧的勇气,我会变得更勇敢的。而且,现在能帮他救大凛的人,我也觉得自己活着比在江家被人嘲笑时更有意义。”
“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小姑娘抱着他受伤的身体,偷偷贴到他耳边,甜滋滋地说着少女心事,“我喜欢的人,他就是你们的将军,大凛的战神王爷夜北骁。这一战,就算再难,我相信,有他在就一定会赢。”
那时的夜凌玄心中大受震撼。
他从未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夜北骁,爱慕着夜北骁。
在她的眼里,夜北骁就是能照亮世界的光。
而他作为太子,却无法成为子民心中这样光明的信仰。
夜凌玄第一次,开始羡慕自己那个沉默寡言,冰冷的五弟夜北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