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抬起手。
杨嬷嬷高高扬起脖子,“怎么,王妃还要为一个以下犯上的丫鬟出气,故意责打老奴不成”
江挽月冷冷一笑,指尖从她眼前划过,落在锦盒中的镯子上。
“岂敢责罚德妃娘娘身边送来的人,不过是想让这镯子碎掉,再让东枝继续挨嬷嬷的罚。”
她指尖轻轻抬起玉镯,缓缓松开一个指头。
“如今这玉镯碎了,便不是意外,而是意外嬷嬷你。”
“也不知道德妃娘娘倒是会如何想。”
说着,她又缓缓松开两根手指。
“是虞侧妃办事不力,连个镯子都送不好。还是我这宸王妃脾气太大,故意摔了镯子。”
“又或是觉得是您这位德高望重的杨嬷嬷,要逼得王妃摔镯,饶的宸王府不得安宁。”
只剩拇指跟食指还抓着摇摇欲坠的玉镯,杨嬷嬷终于慌了神,“老奴不敢!”
杨嬷嬷扑通一声跪在江挽月脚下,“是老奴错了。”
虞若纱也变了脸色,跟着跪下求情道,“还请挽月姐姐不要摔坏了玉镯。”
“今日之事,是我大意了,差点出大错,若真是碎了,我也会把自己腕上的配给挽月姐姐。哪怕母妃问起,我也只说我自己的镯子摔坏了,是我保管不周,不会让事情弄到这般地步的。”
虞若纱着急地说道,“杨嬷嬷有错,我回了嘉善院定会好好教训,还望姐姐轻轻放回镯子。”
“不过是开个玩笑,这么紧张干什么。”
江挽月无心跟她们再拉扯下去,她捏着镯子缓缓改了个方向,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两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江挽月扶了虞若纱起来,话却是对着杨嬷嬷说的,“,毕竟,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是把根本就没发生的事情,弄得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般,非要教训。”
杨嬷嬷咬着牙,对江挽月磕了个头,“王妃娘娘恕罪,是老奴一时心急,才说错了话。”
“嬷嬷也不必这么紧张,苦着脸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在我这林景苑,不兴这一套。”
她用带着玉镯的手,拍了拍杨嬷嬷的脸。
白皙的皮肤映衬的翡翠玉镯更加通透,散发着尊贵又高不可攀的光芒。
“既然嬷嬷也知道错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我也累了,就不送客了。”
杨嬷嬷从地上起来,不敢多说,扶起虞若纱就走。
江挽月叹了口气。
回头摸了摸东枝的脸,“疼吗”
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一巴掌真用了大力气,脸都红了。
“不疼。”东枝说完,眼睛跟鼻头红了,心里的委屈忽然就不听话地往外冒。
要命了。
她当暗卫那么多年,人是麻的,心也是麻的,怎么忽然被王妃摸了摸就受不了了。
觉得自己好像委屈坏了似的。
“你不是会多嘴的性子,怎么今天忽然还说起什么玉不过手了”
“因为南枝平时话最多,总爱多嘴多舌地跟王妃说话,王妃跟南枝在一起时也总笑得最多。南枝她现在出事了,我……我想着我就多说几句,这样王妃会开心一点,可是没想到,差点就闯祸了。”
话音刚落,东枝的眼泪就扑簌地落了,“王妃,我不想给你惹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