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整理了衣领。
她身材在女人之中已经算是修长高挑的了,但披上他的衣服,还是显得只有小小的一团。
男人的衣服温暖又带着他特有的气味,将她牢牢包裹。
“走吧。”
她点了点头。
他又霸道地握住她的手,没让侍卫靠近。
两人并肩,一步步走出制狱。
江挽月侧目看他,男人俊朗的侧颜帅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她想,若不是此刻一步步从制狱往外走,恐怕,她会心动的。
但她不会,因为要远离这里的一切,最先要远离的就是他。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感激是感激。
爱情是爱情。
自由是自由。
他们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如果有冲突,她必须要有所取舍。
制狱的暗牢很长,要走上许久才能出去。
夜北骁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交握着,“怕吗”
江挽月摇头,“刚才娘昏厥的时候很怕,现在,不那么怕了。”
她又说,“以后,你别再锁住我了行吗”
夜北骁没回答。
“你这个人,太小气了。”她嘟囔,“我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去,你连骗我都不肯。”
夜北骁说,“我又不是你。”
只有她,才能做到没有任何负担地把自己当工具人哄骗。
“那你就认真地答应我吧,我不会再跑了,也不会跟你闹脾气。你别再锁我了,行吗”
前半句是骗他的,后半句,是真心的。
“我也累了。我真的很想休息,不想再经历这些了,我真的很想回家。”回一个专属于她自己的家。
夜北骁第一次见她主动跟自己低头说软话。
瞧,只要她能低头,他什么都愿意给的。
其实,他很好哄。
很好哄的。
夜北骁答应了,“好。”不再,锁着你。
“真心的还是骗我的”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把选择交给了她。
地狱的出口就在前方,江挽月迈出去,就重新见到了阳光。
“那我就当真了。过了这一关,你不能再锁我了。”
夜北骁说,“好。”
整个人走出制狱的那一刻,刺眼的光芒全都照在她身上。
江挽月许久没有见到太阳,眸子眯了眯才能适应。
几日没见到日光,她的皮肤白得快要反光。
哪怕一身的狼狈,被押送着,也格外的引人注目。
无论何时,宸王侧妃总是美得耀眼。
路过的宫女们都要多看几眼。
江挽月在众人瞩目中,被带到。
————
淑妃脖子上是皮外伤,医女给她包扎好后就没了大碍。
她捂着脖子回到屋子,桌上不知道何时被放下了一封无名信件。
淑妃赶走宫女,关上门窗,才拆开了信件。
【滴血验亲,血不相融。】
信上没有落款,淑妃也知道,这是虞若纱送进来的。
信纸上还有一层浮在面上的细碎粉末。
杨嬷嬷已经死了。
没了人证,江挽月假孕一事虽然无法洗清,但也不致命。
毕竟,即便证明了假孕也不能彻底把江挽月击溃。
真正重要的,是崽崽跟糯糯的血统。
只要验出崽崽糯糯是野种……便可以彻底解决掉她,包括,她的孩子。
淑妃犹豫了。
一旦用了虞若纱给的法子,不管崽崽糯糯是不是皇家血脉,验出来的结果只会是野种。
江挽月心思叵测,她假孕争宠,她的确该死。
可崽崽跟糯糯万一真是皇家血脉……那她岂不是害了两条无辜的小生命。
门外贴身侍女敲了敲门,低声说,“娘娘,太子殿下去了制狱,但很快又出来了。”
太子竟然真的去了制狱,他明知道搅乱皇家血脉的罪过有多严重却还是去了。
“江挽月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让你理智全无,不顾一切也要去帮她”
淑妃缓缓探出指尖,抚上了药粉,“我不能让任何人,挡了你的视线。”
她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