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外。
通往北门的路上。
李方率领的西凉骁骑正在尽可能快地赶往北门,不是他们不愿意火速支援,而是因为北门外是邙山,道路原本便不适合战马飞驰,夜幕之下,骑行更加艰难。
“关东鼠辈果然奸诈,竟然连西门都抢占了。”
“该死,他们若是连北门也抢占了”
李方怎么也不敢相信,关东骑兵的速度竟然这么快,趁自己驰援东门的片刻时间,火速抢攻南门,而在自己回援南门时,又趁机拿下了西门。
以致于现在,自己不得不踏上赶往北门的路,从南门→东门→南门→西门→北门,这尼玛足足环绕了雒阳城一圈啊!
李方心里顿时万马奔腾,这种被人拿捏死死的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就像是只提线木偶。
“快跑!”
哒!哒!哒!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疾促的马蹄声。
李方忙不迭抬眸望去。
但见
那一片墨染中奔出数匹快马,从其服饰上判断,竟然全都是西凉骁骑,对方从北门而来,莫非他们全都是北门守军?
“给我站住!”
李方勃然大怒,发出一声雷霆之吼。
希吁吁—!
前方数匹快马匆匆勒住。
当先一个队率认出了李方,急忙上前,神色慌张,甚至顾不得行礼,便匆匆言道:
“李司马,大事不好了,牛将军战死了,雒阳沦陷了,他们已经全部投降了。”
“咱们咱们也赶紧逃吧!”
李方全身一僵,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心口处如同被打进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张脸苍白如纸,如同冰人般呆呆僵立。
“你你说什么?”
李方一脸的不敢置信,大眼珠子瞪着对方:“关东鼠辈才有多少兵马?怎么可能拿得下雒阳城,你这厮莫非想当逃兵,因此故意诳我?”
“末将岂敢!”
那队率急忙摇头否定,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雒阳城:“李司马您听,现在的雒阳城可还有喊杀的声音否?”
“战斗已经结束了,末将听得一清二楚,牛将军战死,其余兵马尽皆投降,唯有我等北门残存士卒苟活,趁机逃了出来。”
李方下意识直起了身子,侧耳向雒阳方向。
果不其然!
此前空气中轻微的喊杀声、金铁撞击声,在此刻已然不知所踪,现在的他,只能听到本方队伍中,战马的响鼻声,丝毫听不到半点喊杀声。
“这”
“这怎么可能?”
这一刹那,李方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近五千西凉骁骑驻守的雒阳城,居然会被千骑的关东鼠辈打败,不仅拿下了雒阳城,甚至连牛辅都战死沙场。
“是真的!”
那队率一个劲儿地点着头:“小人敢保证,一定是真的,李司马,咱们赶紧逃吧,往长安方向,禀告丞相,早做准备才是。”
李方抬眸望向火光冲天的雒阳,满嘴的钢牙紧咬,彷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足足过了良久,方才开口道:
“走!”
“去长安,追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