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
郑玄的酒量的确非常大。
《郑玄别传》中记载:袁绍辟玄,及去,饯之城东。欲玄必醉,会者三百馀人,皆离席奉觞,自旦及莫,度玄饮三百馀杯,而温克之容,终日无怠。
李白《将进酒》中的“会须一饮三百杯”,便是出自这个典故,三百人轮流敬酒,都没有把郑玄喝趴下,足以证明他的酒量,是何等惊人。
“哈哈。”
郑玄气量倒是很大,他也清楚刘铄不是故意不尊重自己,遂摆了摆手:“无妨,行酒令到处,要么赋诗,要么饮酒,这是规矩。”
“你若有才华,自然可以赋诗,你若自恃酒量,便也是一种应对方式,刘郡守其人如何,郑某心中自知。”
“没错。”
又有下方边让跟着附和道:“行酒令便是这样的规矩,若当真到了人人无法赋诗,只能饮酒时,自然可以停止。”
“若是以此为由,便刻意中伤子明,这未免也太过小人行径。”
“刘使君。”
言至于此,边让冰锋般的目光直直地割向对方,字字清晰地道:“不知您以为如何?”
刘岱深知边让是刘铄的铁杆粉,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文礼兄言之有理,不过这毕竟是儒林集会,在座之人尽皆饱读之士,行酒令不赋诗只饮酒,难言儒士。”
“既非儒士”
刘岱目标明确,直指刘铄:“却偏偏要参加儒林集会,只怕将来有人会骂子明沽名钓誉,滥竽充数了。”
“岱是为子明的声誉着想,希望他可以赋诗一首,好堵住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否则他将来何以在书院当讲席?”
不远落座处,管宁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东郡办学,不单单传授经学、诗赋,更有算术、三统历、格物等。”
“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气不善者而改之!子明即便不擅诗词歌赋,也不妨碍他在书院中当讲席。”
“据我所知”
管宁的目光转而瞥向刘铄,朗声言道:“子明擅长珠心算,而且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算法,将其传授给东郡官员,单凭这一点,他便可为人师。”
“至于沽名钓誉?”
“哼!”
管宁轻哼一声,摇了摇头:“更是无稽之谈,这次宴会本是为师兄接风洗尘,只是兖州士族人多,才被使君称之为儒林集会,在此之前,宁从未听过此意。”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众人热议:
“没错,子明的珠心算的确厉害,我族子弟进步很大。”
“单凭子明的珠心算,的确可以为人师。”
“以此中伤子明,显然别有用心。”
“”
听到众人为自己发声,刘铄内心颇为感动,至少从目前的态势上看,刘岱在兖州士族中的支持率,明显不如自己。
不过
儒林集会中一首诗都没有,只顾喝酒,这样的确有些不尊重人,但如今刘岱已经把枪杆子捅到了刘铄的眼跟前,若是不露上一手,还真是没办法收场。
“诸位!”
正当众人热议不断时,刘铄腾得站起身来,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使君所言,不无道理,今日宴会不管是为郑老接风洗尘也好,亦或者是儒林集会也罢,铄始终没有赋诗。”
“这一点,不论尔等如何说,也难以抹去。”
“铄扪心自问,极其惭愧。”
言至于此,刘铄朝着郑玄躬身行礼,又朝众人躬身行礼致歉:“既然这次轮到了在下,便不能再推脱,讨董之时的一篇拙著,献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