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交水稻穷尽了袁老的一生,而刘铄想要在这个时代实现这样的结果,只怕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更久,毕竟时代不同,眼界不同,知识亦不同,中间的鸿沟可没那么容易逾越。
好不容易碰到个自我开窍的国渊,刘铄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苗子的,是以才会许下立生祠、入史册的承诺。
“啊,这”
国渊显然被刘铄的激动镇住了,一脸的不敢置信,甚至有些瑟瑟发抖,面皮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的抽动。
然而
刘铄却像是抓住了杂交水稻最后一点希望似的,眼神中的骇然无以复加:“子尼,你要相信我,你做的事情功在当代、利在干秋。”
“你跟着我做事,先不着急开工,我需要你把目前种田的心得体会,仔仔细细,全部记录成册,绝不能落下任何一个细节。”
国渊虽然在颔首点头,但依旧是一脸发懵的表情:“好,在下铭记于心,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种田心得体会,全部记录成册。”
刘铄大喜,长舒口气,不住点头:“很好,这可是个细活儿,不必苛求时间,但一定要确保真实,包括失败的过程,以及从中汲取的教训等。”
国渊揖了一揖:“诺,在下谨记于心,必会确保精准。”
刘铄点点头:“恩,如此甚好!”
咚咚—!
鼓声如雷,响彻濮阳。
落日沉入山峦,唤起城中万家灯火。
在昏黄的油灯下,陈泰捧着一张债券,眯着干涸内陷的双眸,仔细打量着东郡债券上的花鸟鱼虫,不胜唏嘘感慨:
“厉害啊,不愧是侯大家的笔法,一笔一画皆是造诣,我陈泰这辈子怕是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啧啧—!”
陈泰爱不释手,仔细端详:“单凭这债券上的花鸟鱼虫,便值上万石粮草,何况这纸张质量竟必东郡纸还要好,实在是赚大了。”
“报—!”
正在这时,书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陈泰抬眸望去。
但见,府中侍从转入书房,揖了一揖,轻声道:“家主,府外有个自称是河北甄家的人,说有事谒见家主,不知家主可愿见否?”
“河北甄家?”
陈泰坐直了身子,两道浓眉拧在一起,面上泛起一抹惑色。
“没错。”
侍从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是河北甄家人,而且比较年轻,好像叫甄俨。”
陈泰岂能不知甄俨的大名,哦的一声深表诧异,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竟然是甄俨?”
侍从蹙眉:“家主,您莫非认识此人?”
陈泰哂然一笑:“他可是甄家二公子,未来甄家的继承人,焉能不认识,你带他去会客厅稍候,我换身衣裳便去。”
侍从欠身拱手:“诺。”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书房。
望着侍从离开的背影,陈泰面上的惑色更重,皱着眉,心中暗问:“这小子怎么有空来拜访老朽?难不成有生意要谈?”
“亦或者说”
“”
带着一连窜的疑惑,陈泰出了书房,径直返回卧室,换了身衣裳后,便直奔会客厅而去,脑海中已经搜寻了半晌,却始终没有半点头绪。
“甄公子。”
陈泰迈步走进会客厅,满面堆笑,揖了一揖。
“甄俨见过陈老。”
甄俨忙不迭起身相迎,态度极其谦卑。
“哈哈。”
陈泰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甄公子果然有令尊年轻时的风范,当真是仪表堂堂呐。”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