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铄昂首望向茫茫一片的黄潮,听着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公台,此战获胜的关键在于仲康,但仲康能否成功的关键,却在奉孝。”
“啊?”
陈宫皱了皱眉:“主公,您这是何意?”
刘铄淡笑:“别急,继续观战即可,要不了多久,答案自然揭晓。”
陈宫愣怔当场:“这好吧。”
战场之上。
管亥端坐在战马上,抬手挽个刀花,击溃迎面飞来的箭矢,内心却是掀起了巨浪惊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兵马正在稳步的节节败退。
对方的每一拨箭矢打过来,刚好可以压制大军冲锋的节奏,虽然杀敌数量不多,但却令他突击的节奏极度紊乱。
“杂碎!”
管亥咬紧了钢牙,心中忍不住暗道:“怎么跟打刘岱时完全不同,应邵此贼怎么像是变了个人,莫不成换了主将?”
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管亥望去,见军中令旗的下方,果然多出一个身穿儒士袍的先生,心中顿时一凛。
难道是他?
不敢有丝毫犹豫,管亥当即铿锵下令:“弟兄们,给我顶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撕开兖州联军的防线。”
“韩毅!”
“在。”
“给我带兵冲上去,注意箭矢袭杀。”
“诺!”
大将韩毅一手双弧盾,一手寰首刀,身先士卒,大声呼喊:“弟兄们,随我冲啊!撕开兖州联军防线,诛杀刘铄!”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又是一波犀利的冲杀涌向兖州联军防线,可迎接他们的,乃是漫天如同飞蝗一般的箭矢,直吓得韩毅举起双弧盾,大声呼喊:
“注意箭矢!”
话音刚落,韩毅身旁便响起一阵沉闷的笃笃声,那是箭头锲入的可怕声音,一个又一个的同袍接连倒下,宛如割麦一般。
一波箭矢袭杀过去,韩毅快速以余光瞥向两侧,能够站着的兄弟们,竟然已经不足原本的七成,要知道他们可全都是黄巾亲卫啊,真正的精锐力量。
“跟我冲—!”
韩毅虽然心痛,但毕竟也算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他知道只有撕开兖州联军的防线,才能真真为他们报仇。
因此,韩毅杀得越来越凶猛,趁着箭矢袭杀结束的空挡期,他迈开双腿,奋力地向前冲,在距离兖州联军盾阵只剩五步远时。
嗖!嗖!嗖!
染血的锋锐战矛从盾阵后方,分层刺出,吓得韩毅赶忙举起双弧盾,护住身体的要害,同时攥紧手中的寰首刀,时刻准备防守反击。
但他清楚
这样的距离,自己手中的寰首刀,根本使不上力气。
及至此刻,韩毅才真正感受到,自己面对的兖州联军,与此前面对的兖州联军,彷佛像是两支完全不同的队伍。
虽然,他们摆出来的阵型是一模一样的,但使用出来的效果,却是截然相反的,简直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蓬!蓬!蓬!
锋锐的战矛撞在双弧盾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巨响。
即便是韩毅本人,也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双腿摆出弓形,方才勉强支撑住这股强悍的冲击力,再瞥一眼战友,死在这波战矛飞刺的袭杀中,便多达十余人。
“冲!”
“给我冲!”
身后传来管亥的呼喊声,一下子将韩毅从惊诧中拉了回来。
他内心的震怒彻底爆发开来,膝盖微弯,猛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弹射而出,掌中寰首刀同时高举,冲着前方的盾阵猛地便是一招力劈华山。
蓬!
刀锋磕在双弧盾上,发出一声巨响。
但可惜,经过这一波又一波的袭杀,能够冲到盾阵前的黄巾士卒,已经非常少了,单凭他们这些人的力量,显然撼动不了稳固的防线。
这一刀劈下来,不仅没能劈开双弧盾的防御,反而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了兖州联军士卒的面前,这可是个巨大的破绽呐!
“不好!”
韩毅心头一凛,彷佛有数股凌厉的杀气直冲他的天灵盖而来,直令他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有种被阎王爷盯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