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时做了一场梦,梦到高中学校附近最乱的那条街,几个社会小青年叼着烟走过。
在街角灯光昏暗处,少年蹲着身子,穿着宽大的篮球衣,五官很挺,只是俊美的脸上都是伤。
一道殷红划过他挺立的眉骨,额角是伤,右颊也是伤。
很奇怪,梦境里,能看清他的伤,却认不出他是谁。
突然,来了一伙烫发梳脏辫的男人,比他年纪大很多,拳打脚踢地动上了手。
少年动作干净利落,但以一当八终究不是对手,被碾在了脚下欺负。
太乱了。
高中那会儿温若初从来不敢来这条街。
记忆总是混乱的,温若初还想再看清点什么,就被清晨的催命电话吵醒。
因为怕打扰,她的手机添加了设置,只有极亲密的朋友才能在这几天打通她的电话。
这一通就是她的发小兼好闺蜜,穆晓晓。
“喂?”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
“初初!你什么情况!乔文年呢?你和顾砚深结婚了?是我认识的顾砚深吗!”
“晓晓,”温若初凭着风风火火的声音就能认出是谁,她翻了个身,选择性地回答问题,“是你认识那个。”
“卧槽!他回国了?!顾氏集团竟然是他的!卧槽卧槽卧槽!”
温若初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是,什么情况!他当初出国走得多绝啊,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谁能想到……等会儿!乔文年呢?你追了他七年,就差这临门一脚,你怎么……”
“他出轨了,对方有孩子了。”温若初回答得很平静。
内心却被这几个字狠狠地扎了一下。
自己喜欢了七年的男人,出轨了他的初恋。
果然,男人呵。
“卧、槽!”穆晓晓咬着牙直击灵魂地感叹了句。
“是我瞎了眼,”她说,“乔文年怎么是这种狗东西!比顾砚深那个‘狗都嫌’还狗!”
听到闺蜜把那两人都划分到狗窝里,温若初轻轻笑了出来。
这是她这几天第一个笑脸。
“狗都嫌?你闺蜜现在可是‘狗都嫌’太太了。”她开着玩笑和穆晓晓讲话,心情也轻松不少。
突然,只听门扉处风铃晃动的清脆声,温若初下意识收敛了笑意,抬眼看向门口。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站在那儿,微微朝她颔首:“顾太太,请用早餐,顾先生备车在等太太了。”
“你是?”温如初坐起身子,理了理睡乱的长发。
“我是顾先生在这边的管家,以后也会照顾太太的起居,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和我讲。”
“好,我先换衣服。”
温若初又和穆晓晓讲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出来吃早餐。
她今天心情很好,不知道是因为早上和闺蜜通电话还是因为吃早餐不用面对着顾砚深。
但一下楼,看到那辆黑色豪车,温若初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不知道她和顾砚深现在属于什么关系。
曾经纠缠不清的同学重逢?还是异床异梦的饭搭子?
在门口磨蹭了半晌,她认命地走到车旁,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
“早啊。”顾砚深穿了件极休闲的黑色卫衣,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声音也透着点懒散的痞气。
“早。”温若初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顾砚深上下打量她,只见她穿了件白色长裙,裙摆荷叶设计,干净大气,长发微卷,刚刚及腰,没有化妆却有着浑然天成的精致感。
漂亮又温柔。
“先去扯个证,带你去见老人。”顾砚深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扯证?”温若初似乎才想起这件事。
“怎么?想和我做非法夫妻还是地下情人?”顾砚深说得轻描淡写。
有了结婚证,就意味着两人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离婚都要走离婚手续的。
温若初没想到自己最先想到的是离婚,但顾砚深同她结婚也是权宜之计,也许他那天心情不好就拽着她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