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纵横万里的璀璨异象一瞬收敛，只剩下昏暗的夜空与瓢泼的雨幕。

女人缓缓落在潮湿的山林中，一席白裙，圣洁不染。她的眼眸深邃睿智，眼底深处仿佛有万千道法交织起伏奇妙深奥，额头中央智慧之莲闪耀无比，散发着灼灼神光。

女人低头，凝视不断滴落在山地的雨水，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昂起美丽的容颜，一步迈出，道法自然，缩地成寸而至山巅。

“咴儿！”

穹顶之下，乌云之上，九尊日月虹马嘶鸣，红蓝颜色相间的日月神力洒落，抵挡了女人步入山巅的最后一步。

慕容晴歌虚浮在高空之上，前方一步便可至山顶悬崖，咫尺之遥。

女人知道，他不让，这咫尺一步便是天堑，不可逾越。

看向前方那威仪而立的帝王少年，红唇抿了抿，轻声道：“你欠我的。”

少年双眉骤然一皱，注视着她，黑金色的瞳孔内逐渐点燃神火。

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女人高贵圣洁的容颜上有抹不易察觉的哀怨一闪而逝，好似再次提醒：“前生。”

刘怀瞬间了然，最初的猜测并没有错，七窍玲珑神心作为先天五大神脏之一，能拥有它的生灵这大荒世界仅此一个，就如他的至尊帝脉一样。

昔日在大汉龙庭，当完全觉醒记忆的刘怀再次看到前来投奔的慕容晴歌时，心里便已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六欲魔帝那样的东西都能够再次转世重生。

何况她。

所以，刘怀最后留下了她。

见少年久久不语，女人再次不依不饶地说道：“我还做您的侍女。”

似乎生怕少年不同意，这个在太古洪荒时期曾让至尊天帝都叹为观止的奇女子竟如撒娇般，再次强调道：“前世，您欠我的。”

“上一世，您贵为先天生灵不含七情六欲，我不怪您。”

“这一世，您要偿债。”

女人嘴角勾起掀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与追忆，眉眼温柔又坚定，还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冷冽，“我不求其他，只做回老本行，还做您的侍女，无论前生还是今世。”

少年注意到了那抹冷冽，心思恍惚间好似再次看到了当年那个既贴心，又温柔，且心狠手辣谋算天下，让九界生灵闻名裂胆的天帝第一美侍。

然而她，却结局凄惨。

少年内心微叹，她说的没错，孤曾欠过她。

然帝心如渊，即使心中隐有愧疚，但是少年神色依旧威仪沉静，神火自君王瞳孔中缓缓熄灭，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山下城中那个一直在望向这里，却被日月神力遮挡而导致视线混沌什么都看不到的人王。

淡漠道：“杀了他。”

这句话不知是否是一个小小的考验，还是对之前女人口中话语的默认，令慕容晴歌绝美的容颜泛起了一抹灿烂倾城的笑意。

转过身的那一刻，额头莲印璀璨，当她不再面对刘怀时，所有喜悦情绪尽皆收敛，遥望紫薇天城中那只跳梁小丑。

“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