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依依回去还要忙着县城的铺子,随意吃了点饭,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便和林砚离开家。
白吃了一顿饭,春苗本来就不好意思,见赵依依离开,也起身告了辞。
顾文淑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便也没拦着,毕竟春苗还有亲戚在。
临走前,将剩下半瓶的止血药和剩下的几块点心送给了她。
“你日后遇到了困难,不要一个人撑着。我能帮得上,一定会帮你。”
春苗推辞不过,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眼眶发热,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吃饱饭,她还不饿,拿着怀里的点心一个个塞进嘴里。
这是文淑姨给她的,只要拿回家,舅母肯定会将这些抢夺走,还不如她自己吃了。
春苗连糕点屑都吃的干干净净,她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
那么好吃的东西,被她囫囵吞枣的吃下去,实在是可惜了。
将包点心的帕子细细叠起来,与止血药一并放在怀里。
等她洗干净,明日赶庙会,再去还给文淑姨。
春苗刚回到家,小穗不知何时来的,与舅舅,舅母一并坐在屋子里,显然是等着她回来。
一道憎恶的目光落到她包扎好的伤口上,只听她的舅母倪氏道:“平日里看你挺老实,谁知道一肚子心思,还知道要给自己找出路。”
胳膊不流血了,但依旧疼痛,春苗伸出胳膊,“舅母不问问我怎么伤的,为何一张嘴便是要指责我。”
倪氏狠狠瞪了春苗一眼,“吃我们的,和我们的,你这个臭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欠你东西。不就是小穗误伤了你,都是一家人,还值得你跑去别的庄诉苦。”
在倪氏看来,春苗就好比茅房的石头,没点屁用,还又臭又硬。
这次跑到赵依依家,就是春苗故意为之。
小穗斜睨了春苗一眼,“你肯定是听说了赵依依在县城开了一间铺子,想借机卖弄可怜,攀上赵依依。”
她转过头,对倪氏道:“娘,春苗肯定和顾文淑母女俩说了我的坏话,我好不容易和她们打好关系,等时机成熟,套出点方子,现在都被春苗给毁了。”
小穗的父亲也是一脸不赞同,“春苗,我知道你因为小穗抢了你的婚事心里有怨气,但你也不能故意毁坏你表姐的名声啊。”
春苗淡然的眸子划过一丝伤痛,“舅舅,我没有,是小穗先拿簪子伤的我。”
她没想到,就连舅舅也不相信自己。
以往无论舅母和小穗如何欺负自己,舅舅总会私底下悄悄安慰她,他也是没有法子,他让她再乖一些,要讨舅母开心。
春苗知道,小穗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自己和她比不了,但她渴望别人的关心了,舅舅的话,成了她在这个家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她以为,舅舅念在娘的面子上,对她还是有一点亲情的。
倪氏脸色比刚才还要不好看,对自家男人怒道:“什么叫抢,明明是大虎看上了咱们小穗,不要她了。”
当初这丫头来投奔自己时,她打心眼里说啥都不愿意。
若不是这个男人顾忌面子,家里这几年可剩下不少口粮。
倪氏越看春苗越像赔钱货,不耐烦摆摆手,“行了,滚回你的屋子去。这几天都给我老实在家待着。”
舅母一反常态,明日竟然不让她去卖竹筐了。
那她的帕子该如何还。
“今天没卖出去,还剩下不少,我明日还是去吧。”
倪氏冷哼一声,“真是贱,享福都不会,一辈子劳碌命,这几天不许给我出门。”
春苗早已对倪氏的刺耳的骂声免疫,她明显感觉到,倪氏和小穗今个很不对劲。
看着春苗离开,倪氏提着自家男人的耳朵,“你给我好好看着春苗,若是她跑了,你也趁早给我滚蛋。”
春苗的爹是上门女婿,在家里极其没有话语权。
只能疼得呲牙咧嘴,答应下来。
“小穗娘,你不说我也知道,若是等媒人那边传来消息,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呢。”
倪氏这才满意松开手,随即安慰女儿道:“等春苗早就被拉到瘸子家,这事成了之后,就没人碍你眼了。”
倪氏想起来一事,赶忙问道:“我之前让你问大虎,把你爹安排进他家的豆腐坊咋样?”
小穗想起这个就来气,“大虎说了,他奶坚决不同意。说豆腐坊人已经够了,没必要再请了不干活的菩萨拿回家供着。”
小穗的爹不学无术,好吃赖做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
倪氏气愤道:“这个是老太婆,大钱都握在她的手里,还不如当初死的是她。”
小穗想起来赵家的情况,一肚子委屈。
赵家表面看起来比其他人日子好过,可当她嫁进去才知道里面都是苦水。
大虎手里没有一点存钱不说,累死累活去卖豆腐,每天还有看他奶的脸色伸手要钱。
她说要卖身新衣服,赵王氏上下打量她还几眼,虽然没说啥,但也没给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