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缘,就是何太柏一直挂在嘴边的顺应天命!
更准确的说,何太柏认为,天命就是大景的倒霉日子要来了!
只要他顺应天命,加速大景的倒霉日子,那他就有机会窥破天道,晋升圣人!
“放屁!何太柏!你要是脑袋抽风了,就赶紧滚回太华山,少在这里说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威远侯怒斥道。
“说了你又不信,那没办法,只好让你见识一下真理了。”
何太柏手掐法诀,背上的剑匣子突然打开了一角,飞出来一柄白色如雪的长剑!
神兵,阳春白雪!
威远侯则将佩剑插回到剑鞘里,拔出了背上的长刀。
“让我领教一下,当世剑圣究竟来到了什么水平。”
威远侯浑身的意象迅速拔高。
正当大战一触即发,这时,下方传来了剧烈的震响。
威远侯的眼角一斜,微微抽搐了一下。
在黑幕之中,地平线的尽头,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正奔袭而来。
一场鏖战即将到来。
而在战场之上的天穹,仿佛裂开了一角,好似有天人在俯瞰这一片修罗场。
……
“这次看清楚了吗?”
远北那座圣殿的门口,儒夫子望着即将发生的战役,又看了眼破裂的天穹,道:“你说你想趁着天塌的那一瞬间,看看一切的真相,现在天快塌了,你看出什么了吗?”
余闲还躺在地上,四仰八叉,望着天幕。
半晌后,他低声道:“我只看到,老天爷似乎在发笑。”
“发笑?”儒夫子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来了些兴致,“为何这么说?”
“因为老天爷创造万千生灵,为的不就是寻开心嘛。”余闲枕在雪地里,凝视着深不可测的浩瀚夜空:“就好比我们在下棋,老天爷何尝不是在下一盘大棋,而万千生灵,全是天道这盘大棋盘上的棋子罢了,棋子打得越激烈,老天爷也越开心。”
儒夫子沉思了一下,微微颔首:“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时,道夫子的声音从夜空中飘了过来。
“现在是我的时间,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儒夫子没好气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惜才,很痛快的让人过了这一关。你倒好,非拖着人家一起研究大道理,满足你的私欲。”道夫子嗤笑道。…“我和他研究出大道理了,他也能从中获益匪浅。”儒夫子解释道。
“拉倒吧,你觉得他会对想明白这些大道理有兴趣?”道夫子问余闲:“无缺,你此刻看出了天道在发笑,你当如何?是准备继续和儒夫子探讨钻研呢,还是去做点什么实际的呢?”
余闲看着悬浮在天空里的那个影像,父亲威远侯正和剑圣何太柏在落神山上打得难解难分、天崩地裂。
还有在他们下面,大景军队,也正列队迎击着奔袭而来的东宋和荒人联军!
沉默许久,余闲回道:“我想去阻止老天爷的发笑。”
“这就很难了。”儒夫子喃喃道:“按照你的见解,老天爷以生灵之间的自相残杀为乐趣,你要阻止老天爷发笑,那就得破坏他的乐趣,也就是阻止这场战役……这点连你父亲都做不到,你一个黄口小儿,拿什么去忤逆老天爷的安排?”
“我若是做不到,你们同样也是如此。”余闲冷笑道:“我是黄口小儿,人微言轻。而你们几个,却是站在人族巅峰之上的圣人,苦修一生、行走天下,结果到头来仍只是老天爷这个棋盘上的棋子,怎么都摆脱不了这般宿命。上纲上线的说,你们的遭遇比我更荒诞可笑!”
儒夫子愣了一下,脸上竟露出了一丝萧瑟和颓然。
而道夫子从天空上飘来的声音则泛起了沧桑的笑意。
“无缺这话说得诛心啊,不过却是戳到了我们几人的命脉死穴。”道夫子朗声道:“他说得不错,我们几个超脱世俗、至圣追理,为的不就是摆脱天道的束缚嘛。结果到头来,能做的事情,却和无缺能做的相差无几,岂不是说明我们这一生都在做无用功嘛。”
儒夫子悠悠叹了一息,道:“这一生,原来大多是徒劳。”
“可是,我有一点还胜过你们。”余闲咬牙道:“我仍不甘心!”
言毕。
那破裂的天空缝隙中,隐约有一道流光闪现!
儒夫子凝视着他,回想起他之前说的那番话。
“可即便躺平,我也不愿再让这天遮蔽了我的眼睛了!”
儒夫子忽然笑了,笑得会心又舒心,颔首道:“那好,老夫就成全你的不甘心。”
他一甩袍袖,甩出了一道白芒,落进了余闲的身体内。
原本,余闲刚刚因为托住崩塌的天空而使得精疲力尽。
如今被这股白芒汇入身体里,就犹如一股温煦的能量灌输进来,滋养了身体皮肉、内脏、骨骼和精神气血,乃至灵魂深处!
他的手指又开始能动了,一切都会恢复,甚至有一股更庞大的诡异力量正在滋生……
“我也成全小友的不甘心。”
伴随着道夫子的声音,一股青光从天空中落下,也落进了余闲的身体里。81??
那股诡异的力量滋生得更迅勐了。
余闲得以从雪地里翻身坐了起来。
并且他背后的太斗剑在激烈战栗着。
“小友的不甘心,亦是我的不甘心。”
“还有我,为这不甘心,再做点什么吧。”
冷不丁的,天空深处再度传来了两道声音,分别是法夫子和武夫子!
于是下一刻,又有一道灰色光芒和黑色光芒从天空落下,落进了余闲的身体内。
余闲尝试着活动筋骨手脚,他觉得那股力量在体内积蓄,越来越快,越来越旺,犹如太阳升起!
“人果然只有不甘心,才能够活下去啊……”余闲呢喃道,忽然就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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