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你拿近点,我看看。”
诡却邪看向余闲手里的太斗剑,目光一闪:“这是思廉真人的佩剑,他居然也传给你小子了,你小子还挺受欢迎的嘛。”
“可能人缘好吧。”余闲走近了诡却邪。
“那这把剑里,应该留了些思廉真人的意念了。”诡却邪沉吟道:“你的意思,是想以圣人意念,让老夫塑造出梦境,把那臭道士的亡灵引进去?”
没等余闲回答,他就摇头道:“圣人的意念太强了,难以触及,更别说操控了,而且诡道和道派本就相克,老夫也无能为力。”
“师伯,我说的不是圣人的意念,而是这把剑里,似乎还藏着其他的意念。”余闲提醒道。
“嗯?”
诡却邪一挑眉头,直接伸出手,抚摸在剑身上。
他闭上眼细心感受,眉头越皱越紧,接着像是触电一般猛的把手抽回来,睁眼道:“这股意念好奇特,藏得很深,只隐约渗出一丝半点。似乎沉睡了许久,最近才刚刚转醒过来,因此没有全面复苏。”
余闲心里稍定,诡却邪能一下子看出玄机,那看来有希望破解藏在太斗剑里的秘密了。
“若是全面复苏,怕是老夫连探查的机会都没有。啧,思廉真人用过的佩剑里,怎么还藏着这么一缕奇特的意念,不应该啊。”诡却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问余闲:“这一缕意念,有跟你沟通过什么吗?”
余闲点头:“出现过两次,说着‘快来找我、快救救我’。最近遇到一些藏着邪念的邪器,它倒是反应比较强烈,直接就把那些邪念给斩灭了。”
“那应该不是邪念,也没有害你的意图。”诡却邪分析道:“你想用这一缕意念,塑造梦境对付那臭道士吗?”
“可以吗?”余闲反问,他也拿不定主意。
现在除了太斗剑里的两大意念,自己身上倒也有葛晋送的那一片意念碎片。
但以自己的思想水平,怕是只能塑造出温柔乡招待祝成真人了。
“老夫也说不准,不过,想必你也想查清楚这一缕意念是怎么回事吧。”诡却邪思忖了一下,提议道:“要不然,老夫就先尝试把这一缕意念塑造成梦境,你以梦魇术潜进去先一探究竟吧,反正这一缕意念对你也没有加害的企图,想来没什么风险。”八1??
余闲权衡了一下,拱手道:“那就劳烦师伯了。”
随即,诡却邪交代了余闲一些事宜,就让余闲将太斗剑置于地上。
接着,诡却邪双手臂交叉,各掐法诀,闭上眼睛念诵着诡术。
余闲则盘腿坐在对面,取出机关梦魇兽放在腿上,然后默默的看着动静。
很快的,他就眼睁睁的看见从诡却邪的眉心处飘出了一缕紫气,浸入到了太斗剑中。
太斗剑颤了颤,转眼就被这一团紫气给萦绕满了。
“抓紧!”诡却邪催促道。
余闲立即施展入梦之术,幻想自己骑着梦魇兽站在镇邪塔顶,向着地面一跃而去!
一阵恍惚之后,灵魂成功出窍。
余闲骑着梦魇兽,一头扎进了太斗剑之中。
……
这是余闲第一次尝试钻进他人意念所衍生的梦境世界里。
根据诡却邪刚刚的科普,这种方式,和普通的入梦有所不同。
常规潜入的梦境,本质也是根据当事人的意念所塑造出的梦境世界,但因为当事人还活着,且还有自主意识,入梦者说难听点,等于就是“偷渡者”。
一旦被当事人的自主意识察觉到,且萌生了敌意,必然要遭到攻击,所以余闲前几次入梦,大多时候都是充当一个“隐身的旁观者”。
而像太斗剑里的意念,以及那些邪器的邪念,都是当事人存留的一缕意念,失去了主人,相当于无主之念。
这些意念只是依据当事人当时的心境、思想和记忆而存在的,没有自主意识,风险相对小很多。
值得注意的是,潜入这种以无主之念塑造出的梦境世界,入梦者将会暂时“接管承载”这一缕意念。
换言之,入梦者会以意念原本主人的身份和视角,存在于意念所塑造出的梦境世界里,可以明目张胆的浪。
但也是有一定风险的。
如果留下意念的是某位大修行者乃至圣人,你一个小虾米贸然“取代”了他们的身份视角,他们高深的思想境界,是你根本承载不了的!
好比壮年男子身穿的铠甲,套在一個幼童的身上,必然会造成伤害。
同理,你一个纯洁小男孩,承载了一个恶人的邪念,还以恶人的身份视角在梦境世界里游荡,去见证恐怖血腥的场景,一样会对心神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所以诡却邪再三叮咛,一旦发觉这一缕意念的原主人不是善茬,就及时脱离梦境。
这边,余闲骑着梦魇兽潜入了这个未知的梦境世界,只觉得陷入了极度的恍惚。
像是度过了一场冗长的梦境。
不知过了多久,当余闲渐渐恢复神智清明时,突然一阵清风拂面,让他精神一振。
他立即定神看去,而眼前的场景,令他不由为之一怔。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自然的风景,带着原始的画风。
四周,尽是一座座草木搭建的屋子。
俨然一副原始古村落的面貌。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这是余闲率先想到的三个问题。
就在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青云大人。”
余闲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穿着兽皮、原始人装束的青年正迎面跑来。
“青云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祭典都快开始了,大伙都等着您呢。”那青年一脸急切地道。
唔,这一缕意念的主人应该叫青云大人。
余闲心里有了计较,同时,他潜意识里也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个称谓。
想来是自己承载了那一缕意念的缘故。
又看了眼这原始人,余闲道:“我们现在过去吧……稍等,我去洗把脸。”
余闲走到旁边的溪水,蹲下来,探出上半身,看着水面倒映出的外貌,神情顿时就定格住了。
水面倒映出的自己,依旧是那张俊朗的小白脸,但是脸上明显透着一股杀伐厉气!
至于身上则穿着一件野兽绒皮做的单肩披衣,脖颈上还挂着一条用麻绳穿了好几只野兽獠牙的项链。
而他的背后,背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剑鞘和剑柄。
这种种的特征,无不提醒着余闲:自己貌似变成了一个原始人?!
……
和那名青年往祭典现场走去时,余闲不时看到许多男女老少也往同一个地方赶去,清一色的原始人装束。
但也不像印象中的那么原始,许多人的衣服用的都是蚕丝布料,脚上穿的也都是布鞋皂履,以及竹麻编织的鞋子和靴子。
这个“不伦不类”的文明特征,他是头一次见到……不对,之前似乎在书籍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