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北被抬到部队后方后,那里已经躺了一大群伤员。
军医就是从某个县城抓的赤脚郎中,一看陈清北的职位比较高,立马丢下手里的伤者,屁颠颠的要跑过来。
“长生教提倡人人平等,我不需要特殊照顾!”陈清北断然拒绝。
“可是,大帅,您那里的伤势相对比较严重啊。”
“这算什么。奸贼未灭,何以为家!”
看到陈清北拍着血淋淋的裤裆,说得慷慨激昂,叛军们顿时惊为天人,纷纷赞颂敬佩。
“扶我起来,我还能打!”
立时就有几个受伤的叛匪被激起了豪气,强撑着爬起来。
“好!跟我一起杀敌去!拿下云州城,打地主分土地,杀尽贪官污吏!”
陈清北意气风发,挥舞着刀,就率着大家再次往前杀奔。
当混入大部队后,陈清北故意跟大家走散,迅速观察四周,见无人注意,就扭头往另一個方向开溜。
一路有惊无险,终于溜到了长生教的主力军里。
但他没有往前,而是径直往叛军的阵列中央潜行。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毕竟大家的装备铠甲不一样,关键这货的双眼球还是歪的,脸上写满了故事:“你哪来的?”
“兄弟,我是人字头的,刚刚和大伙冲杀侧门,被守军的狗贼暗算,大家走散了,我不小心跑到了这里来。”陈清北早已准备好了措辞。
卧底有阵子了,陈清北基本摸清楚了长生教叛军的组织构架。
大体分为三个部队,以天地人三个字头划分。
人字头是最低级的部队,主要都是刚入伙的乌合之众。
地字头,除了从人字头里提拔上来的高级叛匪,核心则是长生教策反来的官兵。
天字头就不用说了,那都是长生教的骨干精英,由教主厉无极直接掌控!
那个天字头的兵士见陈清北身穿的是头目的装束,态度稍微好了一些:“赶紧回自己那边,教主三申五令,擅离职守的,杀无赦!”
陈清北满口答应,手掌悄然张开,落下来一颗水晶球。
接着他拔腿就跑,心里默数:“三,二……”
“轰!”
一阵巨响,他刚刚站的位置,地面突然间崩裂,隆起了一大块,将周围的叛匪全给掀翻了!
陈清北修的是天师术,但手里地元素的水晶球存活也不少,趁着场面混乱,他边跑边丢球。
一刹那,他脚踩过的地方,尽是飞沙走石、土崩石散,把一群叛匪给坑得人仰马翻、惊叫连连。
陈清北深谙卧底的自我修养,当丢完最后一颗水晶球,他也一个趔趄,栽进了裂开的土坑里,学人哀嚎呼痛。
“都冷静些!谁起哄闹事的,老娘的鞭子可不认人!”
一个身着绿色劲衣的女子赶了过来,一边呵斥,一边甩鞭。
有乱窜的兵士挨了鞭子,立刻消退了下来。
不一会,场面就被平复住了。
“怎么回事?”绿衣女子看着崩毁的地面,面色森寒。
“绿帅,我们也迷糊着呢,突然间地就塌陷了,还隆起一块块石头。”有人毕恭毕敬地道。
“这种情况……似乎是天地会的地师所为。”绿衣女子沉吟道:“但我们又不在前线,怎么会如此……难不成官军中有修行地术的术士混了进来?!”
说着,她目光凛凛的扫视过周围的每个人,喝道:“十米之内,谁都不能走!找认识的,两人一组!你,立刻去通知义父……教主。”
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这是陈清北对这个叛军头目的印象,一看不妙,他再生一计,再次嗷嗷大叫了起来。
“嗯?”绿衣女子盯着土坑里的陈清北,道:“人字头那边的人怎么跑这来了?”
“回禀绿帅,这小子说刚刚攻侧门时遭到了官军的暗算,躲避时跟同伴走散了。”之前的那个叛匪帮忙解释道。81??
“临阵脱逃、擅离职守,该杀!”绿衣女子阴恻恻道。
陈清北一个激灵,连忙道:“绿帅,我不是逃兵啊,只是被打伤了,被同伴救下来,跑着跑着,就跑到这来了。”
说着,陈清北指了指自己血淋淋的裤裆。
大家顺势一看,好些人都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作为男人,最见不得这样的创伤,当即就有人起了恻隐心,跟绿衣女子打商量道:“绿帅,这兄弟确实挺不容易的,也是无心之过……”
绿衣女子竖起手掌,示意闭嘴。
接着她又狐疑的打量了陈清北半晌,忽然一跃落到了土坑里,握着鞭子的手时松时紧:“伤得这么重,看来也不能上阵了,既然来了,走,我领你去给教主那,让他给你治治。”
“这……这多不好意思啊。”陈清北难为情道,心里却一阵紧张。
“少废话!”
绿衣女子伸出手,揪住陈清北的手臂,一下子就把人拉拽站了起来。
“哎哟!”
陈清北又咧嘴叫痛,看向手臂,竟是有一只虫子在咬他!
他正要拍死,那只虫子就猛然跳到了绿衣女子的手心上。
“蛊虫!”陈清北当即有了判断,意识到这女子修行的是蛊术!
绿衣女子捧着蛊虫,沉默了起来,并且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陈清北那张憨厚的脸庞。
陈清北心里打鼓,知道绿衣女子是故意用蛊虫摄取自己的血液,以此判断自己是不是修行者。
不过他对此早有准备,在出发当卧底前,就问清和道长讨了一颗药,名曰隐气丹,可以将自己的气血隐藏起来。
他知道长生教里高手如云,万一被人发现自己的修为,肯定要穿帮。
不过,能不能逃避蛊虫的检测,他没底……
“没事了,我们走吧。”
绿衣女子将蛊虫收起来,使了个眼色,让陈清北跟着自己走。
陈清北暗松了口气,然后捂住裤裆、夹着屁股,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