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刃:“老娘看不惯!”
这一下,余闲大约明白了这雪中三侠的处事原则了。
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本着能干一票是一票的念头,总好过虚度一生。
“今夜失手,是我们技不如人,也是时运不济,任凭处置吧。但莪看公子大约是个正经良人,只求给我们一个痛快。”李欢再次作揖。
“怎么处置?”牧歌问余闲。
“你这么问我,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余闲莞尔道。
牧歌是江湖女子,对于这种游侠,其实也是心怀钦佩的。
“不过我没打算放过他们。”余闲却没有丝毫的仁慈大度。
就当雪中三侠绝望的阖上眼睛后,余闲颔首问乌小蛮:“有控制人的蛊术吗?”
乌小蛮沉思了一会,轻轻点头。
接着,她掏出蛊罐,催动蛊虫,飞到了李欢的手背上,一口咬了下去。
李欢一皱眉,惊疑不定的看着余闲。
余闲没看他,转向宁云心:“你这趟不是还缺帮手嘛,这三人,你就先使唤着吧。”
宁云心默思了一会,微微展颜:“可以。”
她这次返归西唐,原本从唐国带来的侍卫都没叫上。
因为她不确定这些侍卫会不会出卖自己。
毕竟她已经决定好,秘密潜回唐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皇宫!
目前她的底牌说实话不是很够,余闲只能把秦泽借给她,天元皇帝则从北斗司中抽调了几个修行者提前潜进西唐都城,并且指示北凉侯随时率军策应。
而雪中三侠,修为都在五品左右,如果可以收为己用,那她的赢面将会很大!
等蛊虫又接连撕咬了西吠和红刃之后,余闲道:“这蛊虫施加在你们身上的傀儡之术,你们应该清楚会有什么效果了。但既然我说了自己是正经良人,也不想滥杀,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帮我朋友办妥事情之后,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
“你还是直接杀了我们吧。”西吠却是面不改色。
“助我一臂之力,就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宁云心道。
“凭什么信你们,休想让我们做走狗。”红刃也是不为所动。
“既然这么想不开,就把他们绑去燕幽府,告知巡抚傲梅公,今冬燕幽行省的强盗案,全是雪中三侠犯下的。”
余闲懒得多费口舌,打了个哈欠,站起身:“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考虑,是要屈辱的死去,还是委屈的活着,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眼看余闲要迈步离开,李欢忽然道:“公子,若要我们效犬马之劳,也不是不行,但能否请您帮一个忙。”
“还蹬鼻子上脸提要求了。”伍松皱眉道。
李欢却继续说道:“燕归县的县令倪泉,盘剥百姓,勒索客商,甚至还和山贼劫匪勾结劫掠地方,实在是罪大恶极。前些日子,新任巡抚杜隆已经查出了倪泉的罪责线索了,倪泉自知罪责难逃,准备今夜起事!”
“他要造反?”余闲停住了脚步。
“那倒不是,根据情报,他大约是让劫匪今夜劫掠攻占燕归镇,然后他以此为借口,连夜率人逃往燕幽府,等见到了杜隆,再对杜隆暗下杀手。”
李欢脸色肃然:“杜隆是法家大先生,气节也是令我们敬重的,自从他来了燕幽行省,主持变法,严明律法,让燕幽行省的吏治为之一清。我们实在不愿这么一位清官惨遭毒手,于是才急忙赶来燕归镇,想今夜先找机会刺杀了倪泉。”
“区区一个县令,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去谋害巡抚。”余闲将信将疑。
“他一个人当然不行,但他的劫匪盟友,是前姜国右贤师!”李欢说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姜国诡道学派的右贤师。
余闲蓦然想起了那次“时空穿梭”到山寨和孔阳夏博弈时,张嵘和何惜玉曾提到过,这位右贤师也在燕幽行省的某个山头当寨主。
当时孔阳夏的寨子缺少粮食过冬,于是密谋去找右贤师“借粮食”。
后来余闲曾留意过这方面的讯息情报,就在余闲在云州鏖战长生教的时候,孔阳夏已经率军攻占了右贤师的山寨。
现在李欢这么一说,这个右贤师应该是逃到了燕归县这里,准备和县令倪泉干一票大的。
不过,谋害朝廷大员,不管成功失败,倪泉都休想洗脱嫌疑……除非他本来就没打算洗脱!
那这伙人的野心,难不成是想直接攻占了燕幽府,乃至控制整个燕幽行省?!
“你这情报哪来的?”余闲扭头问道。
李欢看了眼西吠:“西吠曾做过山匪,在那位右贤师的麾下效力,后来认清了这伙山匪的本质,于是迷途知返。昨日我们帮一个雇主看家护院,防备盗贼。捉到了一个贼首,是西吠的老相识,一番打听,就知道了右贤师的行动计划。”
余闲则若有所思着。
他在尝试剖析出更大的线索。
要是平时这伙山贼说要造反,余闲肯定会对山贼的梦想一笑置之。
但这个节骨眼,右贤师居然勾结地方官,准备裂土自立,这摆明了是有恃无恐。
该不会是知道了皇帝和太子即将面临大劫,也知道朝廷这时很难组织大军再平叛,于是想趁乱取利吧!
毕竟燕幽行省以乱闻名,又南邻着圣京,如果占据了这里,进可以将兵锋指向圣京,退可以遁去西唐。
那么更大的问题来了:是谁向右贤师这伙山贼透露了这个秘密?!
一瞬间,诸多有嫌疑的对象,陆续在余闲的脑海里掠过。
一番思忖,余闲让伍松把三人绑起来,分在三间房里关押。
随即,牧歌归剑入鞘,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先抓了这右贤师,从他的口中,问出准备在后院点火的内鬼。”余闲幽幽道,接着一声轻叹:“这个孔阳夏,既然都上门借粮了,怎么不釜底抽薪一锅端了呢,留个尾巴给人添堵……等等,娘希匹的,这小子是故意要给人添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