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过半月。
杨大郎得知后,彻夜从边关赶了回来。
母亲被打,媳妇差些被侮辱,顿然怒从心起,把陈公子给阉了。
事情似乎结束了,可半月后,杨大郎因为触犯军令被砍了头。
杨母也因此伤心过重,卧床三日便离开了人世。
杨家媳妇心里明白,一定是陈家背后捣的鬼,挺着大肚子去报了官,可报官无果还差点丢了性命。
杨媳妇挺着大肚子,哭哭啼啼的把丈夫和杨母埋了,然后连夜离开了正气城。
即便如此,陈家人依旧怀恨在心,连夜追杀了过去。
好在白马感到,救走了杨家媳妇还有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林墨微微一怔,怪不得那身影这么熟悉,原来是那匹白马。
回想百断崖的事情,林墨心中顿悟,那化身厉鬼的杨寡妇不就是正气城杨家的媳妇吗!
怪不得她怨气极深,丈夫含冤而亡,婆婆伤心而去,报官又无果还被追杀……
最后连自己都不幸跌落山坡摔死了,留下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她心怎能不怨!
又怎会甘心!
林墨突生敬意,白马守护杨寡妇和那个孩子几年,不可谓不忠。
如今,千里昭昭回到正气城后,白马就没有想要独活,整日整日去陈家报仇。
据说,那马蹄已经伤了不少陈家人。
林墨离开了豆腐摊,去了客栈久久不能入睡。
他回想之前的身影,才发现白马身上都是伤口,血迹染红了一身,所以第一时间他才没有认出来。
翻来覆去,林墨起身,望着杨笑小家伙,心里不是滋味。
林墨想了想,让西晚丫头留下来照顾杨笑小家伙,独自离开客栈。
林墨从卖豆腐大爷哪里得知,杨大郎大致的埋身之地,便朝那里赶去。
城外。
月色下的坟头,草木比人高。
远远的,林墨便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白马。
鲜血洒满一地,马儿嘴里吐着血泡,眼神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有着解脱的神情。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字,看体型不是一般人,林墨估摸着是武修,境界在一境和二境之间。
领头的汉子狠毒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马,挥挥手,说道:
“带回去,陈公子说了,要一点一点的折磨它,吃它肉喝它血,我们粗人拿钱办事,不必有所顾忌。”
林墨顿时怒了!
少年一怒,山河失色。
“住手!”
领头汉字转身,狠声道:“小兄弟,哪条道上的,劝你莫管闲事,哥们几个手上都是沾血的。”
林墨上前道:“它已经活不久了,让它留在这里,陪陪它的主人,也算做了一件善事。”
“哈哈,小兄弟真会说笑话,善事?能当饭吃呢,能当银子花吗?”
“你们拿钱办事,无非想要它的命,如今它已经活不久了,又何必非要折磨它,再生杀孽呢!”
“哼!劝你少管些事!”
领头的汉子刚举起手,像是遇到什么惊恐的事,脸色煞白,汗流不止。
接着,拔腿就跑,生怕多待一秒。
其他几人也是如此,惊慌失色的四处乱窜。
林墨也是一怔,四处看看,未发现端倪。
林墨微微感觉到一丝寒意,又瞬间消失不见,顾不得多想,来到白马身旁,出声道:
“马兄,我们又见面了。杨家的事,我已知晓,自当会出一份力,只是眼下不能冲动,枉送了性命。”
白马静静的看着身侧的坟头,仿佛回到了和主人一起征战沙场的岁月。
“在我们家乡,讲究死得其所,死的有尊严。杨大哥我敬他是条汉子,当然,你也是,同样事铁骨铮铮的汉子。你放心去吧,杨大哥的事我会出手,他的孩子我也会照顾。我会给杨大哥立碑,以示尊敬。”
林墨最敬佩的就是边疆战士,杨大哥便是那样的人,生来默默无闻,却无怨无悔。
奄奄一息的白马,蓦然起身,艰难的挪到杨大哥的坟前,轰然倒下。
林墨叹息不已,又无可奈何。
他也想救,可清晰的感觉到也看得出,白马心存死志,难啊。
林墨四处瞧瞧,怎么埋呢,没带工具。
静静的月色下,老马奄奄一息,坟头的草四处摇曳,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俺俺可以帮忙。”
坟头后窜出一个小个子,灰头土脸的,穿着发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