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晾,就是两盏茶。
乔锦欢就站在她跟前,低着头,动也没动一下。
大抵是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梁景云才松了语气,“行了,跟我来吧。”
她将乔锦欢带到书房,自顾自的坐下,“说事。”
乔锦欢眼神微动,两步上前便跪在她面前,“先生,我是不是错了?”
梁景云一惊,下意识伸手要扶她起来,但闻言后,却是眉头一皱,“你做了什么?”
能问她这句话,显然不是因为梁溪的事。
那就是朝堂上的事。
她近来又干什么好事了?
梁景云开始回想最近朝堂动静,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我……”
乔锦欢手指微动,“于知行大人。”
于知行,吏部侍郎,原主排除异己行动的目标之一。
而且,原主成功了。
于知行被贬至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县令,估计一辈子都起不来。
梁景云愣了愣,皱眉拨弄着手中扳指,许久之后,长叹口气。
“还需要我多说吗?”
谈到这一点,梁景云看她的眼神也变了,“本来我不想多言的。但既然你来认错,我就多跟你说两句。”
“在朝堂上,无论是讨好皇帝、结党营私也好,贪赃纳贿、党同伐异也罢,都是常规手段。你错就在错在,不、知、收、敛!”
梁景云语气一下严厉起来,“你是丞相,但你别忘了你脑袋上还有一个皇帝。她叫你生你便生,她让你死你便活不下去。”
“你干什么要把事情做绝?若朝堂成了你的一言堂,你让皇帝怎么看你?让文武百官怎么看你?让天下百姓、后世之人怎么看你?”
“你脖子上的脑袋,还能保住吗?”
“弟子知错,还请老师不吝教导。”
乔锦欢低声说。
梁景云瞪一眼她,打心眼里因她对梁溪不好这事儿不高兴,但想着她又是自己亲自教导那么多年的好弟子。
最终,梁景云还是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说了几个办法。
乔锦欢认真听着。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处理,她就是想来施个苦肉计。
而且说实话,梁景云还真说对了,原主后来确实没保住命。
因为她在排除异己的过程中野心逐渐膨胀,已经胆大包天到架空皇帝,甚至想改朝换代了。
最后死的极惨,满门抄斩,曝尸荒野,还拖累得梁景云吐血而亡。
如果在那之前,原主没把梁景云得罪死,在关键时刻,梁景云怎么都会帮原主,或者劝原主一把。
毕竟原主是她当亲女儿教导多年的弟子。
“说完这些,再来说小溪的事。”梁景云说着又瞪她一眼。
乔锦欢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她,“小溪怎么了?他说想念老师和师夫,要回来住几天。不过这都七八天了,他还不回家吗?”
瞅她那“不知错”的样子,梁景云话到嘴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最终只得恨恨骂一句,“你个榆木脑袋!”
“老师别生气,若是弟子做错了事,您尽管罚弟子便是。”
乔锦欢连忙说,表情还特别真诚。
气得梁景云嘴唇都在颤抖,开始阴阳怪气,“你可是丞相,我不过一个平头老百姓,哪里敢罚你。”
“此言差矣,您是我老师,老师教训弟子不是理所应当吗?”
乔锦欢一本正经的说,说完又笑一笑,“不过弟子哪里又做错了,还请老师说明白点。”
梁景云:……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梁景云转头就把戒尺拿了出来,“手伸出来,我慢慢跟你说。”